“毕竟是破了笼中物这个死局,让田家兄弟这等人也无从下手的活物,当然可怕!”有人唏嘘了一声之后,忍不住再次蹙起了眉头,“只是看她才这年岁……当真能有那般厉害?”话至最后,语气中明显掺了不少将信将疑的情绪在里头。
“所以,又多了一处巧合。”子君兄说道,“那位同样这等年岁便披上红袍的神童探花郎突地成了情种,看上了衙门里的俏厨娘,成了坊间谈资。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位探花郎这等人才实在罕见,突地成了情种,或许是看到同类了。既是同类,他自然识货,莫名成了情种也不奇怪了。”
“莫要说了!”屋里有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胳膊上浮起的鸡皮疙瘩,说道,“怎的越说,发现的能对得上的巧合就越多呢!”
屋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半晌之后,周夫子开口了:“这般越想……巧合便越多,离那个我等最不想看到的,最可怕的猜测便越近。”说到这里,周夫子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角落里戴着面纱,不知是恨还是气的浑身发抖的女人,说道:“那迷途巷无底洞的手腕,你也算是行家。露娘是让人越想,便陷的越深,那魂离最初的起点——出洞的洞口也越远;她这个却是同露娘截然相反的另一面,让人越想,离那最初的起点便越近。只是比起露娘那只钩子为的是摄人的魂魄,将人勾进无底洞,为自己攀上权势所用。她这只钩子的用处却是身在笼中,甩向笼外,而后……一把勾住困锁自己之人。将那困锁自己之人越勾越近,直至最后,勾至自己的面前,让我等与她互相调换……”越往下说,周夫子的声音便越轻,直至最后,甚至有些说不下去了,他伸手覆上自己的胸口轻轻拍了拍,说道,“还好,将她送走了。”说罢,抬起袖子擦了下自己的额头,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之后,他一怔,半晌之后,方才喃喃道,“竟叫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不是么?”屋里有人开口应和了一声周夫子,看着自己擦拭过额头的袖子湿了一片,“嘶”了一声,说道,“还真是越想越害怕。”那人说着,看向最先开口的子君兄,“想当初猜是温玄策的手笔时也不见这般害怕的。”
“同样是换命,露娘那是为了求个富贵,为了攀势……骨子里到底不过还是个想攀高枝的俗人,自始至终不曾脱离过那笼中物的范畴。”子君兄看着手里经年摩挲的玉石杵,说道,“可她不一样,她这换命……是冤有头、债有主的求个因果循环的公道。”
“为自己造出这样的大运竟是为了求个‘因果循环’的公道吗?”有人开口笑了两声,本是想取笑两声的,可不知为什么,自己身体出口的笑声却不似取笑反而还多了几分苦笑的意味在里头,“若真是如此,之于我等而言,她还真是那寻求公道审判之‘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