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柔即便孕中也难掩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凛冽气势,她微微仰起下颌,眼中寒芒毕露,看向端坐在主位上的钟太太,朱唇轻启,声音虽不高,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钟家太太,您好好瞧瞧吧,如今这副局面,您当真就没什么想说的?文家油盐不进,那我倒要看看,您到底是不是个讲道理之人。若是讲,万事好说,若是不讲,哼,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咱们大可以试试!”
这一番话,属于东平伯爵府奶奶的气场全开,压得面前一众长辈,脑袋都快抬不起来。
文家众人与钟太太眼见温以柔这般气势汹汹,心中皆是猛地一紧。
钟太太暗自咋舌,这丫头嫁去伯爵府没几年,变化竟如此之大。
从前,分明是个温顺柔弱的性子,连说话都轻声细语,见了长辈更是规规矩矩。可如今呢,瞧瞧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言辞犀利得让人招架不住。
文家的几位长辈彼此交换了个眼色,那眼神里满是惊讶与不满。
他们在心里嘀咕着,这温家人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没想到关键时刻竟如此难缠,怕是早就憋着坏呢,现在这副据理力争的模样,指定是在装样子。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一旁抱着孩子、微微低着头的温以如,老二媳妇在平日里闷不吭声,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可谁能想到,她竟是个藏得极深的“小心眼子”。
保不齐就是她在背后挑唆,才让温家这般兴师问罪,把两家关系闹得如此僵硬。
钟太太脸上堆起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赶忙打起圆场,手中的帕子轻轻摆动,像是试图挥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柔姐儿,你说这是哪里的话?咱们可都是姻亲,打断骨头连着筋,那就是一家人呐。无非就是小两口过日子,磕磕绊绊总是难免的。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嘛。回头我肯定好好教训一下二郎,让他给你赔礼道歉,你看这样可行?”
说着,还殷切地往温以柔那边凑了凑,眼神里满是安抚。
从前温家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之家,门第低微。
可谁能想到,世事无常,温家这几年的运势仿佛坐上了青云梯,官职一个接一个地往上升。
钟太太站在一旁,表面维持着端庄的模样,心里却苦涩蔓延。
想当初,自家老爷在官场摸爬滚打一辈子,费尽心思、劳心劳力,也不过才坐到四品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