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即会试,作为科举中举足轻重的一环,承载着无数读书人的仕途梦想与家国抱负,是连接乡试与殿试的关键进阶之考。
春闱通常于乡试后的翌年春季开考,因春景初绽、万物复苏之时举行,故雅称“春闱”。
来自大庆全国各省的举人便踏上征程,地点选定京城贡院。
会试之重要,不言而喻。
它是通往殿试的必经之路,通过会试取得贡士资格,方能叩响金銮殿试的大门,获取晋身进士、跻身朝堂的机会。
在大庆朝,功名如阶梯,每踏上一阶,便离金銮殿更近一步。
考中举人,恰似握住了官场的半扇门环,虽不至于即刻入仕,但已拥有候补官员的资格,县丞、教谕等职位虽不算显赫,却也是寒门子弟摆脱泥腿身份的难得机遇。
茶馆酒肆间常能听闻,某穷书生一朝中举,转眼便有媒婆踏破门槛,连县太爷见了都要唤一声“孝廉公”。
而世家子弟的仕途之路,又自有另一番光景。
那些簪缨世族的公子,即便只得了秀才功名,凭借家族盘根错节的人脉与泼天的富贵,也能谋得虚职官身。
例如像文家二郎这样,“寒窗苦读十余载”,头顶秀才功名的青衿却再难寸进。温老爷担心孙女在文家难免受人轻慢,故而为文家二郎运作,谋得九品官身。
但这等靠银钱与权势铺就的路,在清流眼中终究是“浊途”,每逢科举放榜,总有人在酒楼上嗤笑:“铜臭怎比得墨香?”
也不知文家二郎为官后,究竟是坚守读书人的气节,成为清流中的一员。
还是因才学能力不足,难以胜任官职。亦或是同僚们的指指点点如芒在背,最终不堪重负,弃了那身官袍,黯然归家。
例如温昌茂来说,不过是个末等举人出身,在科举场上远算不得出挑。
然而凭借温老爷这个正三品吏部侍郎的关系,顺利踏入光禄寺任职。之后更是在温家势力的暗力助推下,官运亨通,后来与温以缇联手办成调酒一事,借此机会得了功又被擢升到礼部。
哪怕如今朝堂动荡,诸多要职空缺,旁人挤破脑袋也难争得的位置,温昌茂却似乎又要顺势挪一挪位置。
这般顺遂的仕途,令寒门子弟望尘莫及。说到底,不过是因温家有温老爷这位执掌铨选的吏部侍郎,才让温昌茂的升迁之路走得如此轻巧。
但与秀才出身、举人出身相比,真正能在朝堂站稳脚跟、跻身高位的,唯有进士出身的官员。
温昌茂不过是个极少数的例外,全因着得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劳才使出身被暂时遗忘。
常理来说,这“进士”二字,是天子门生的荣耀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