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小说]:262xs. c o m 一秒记住!
另一位戴眼镜的干部也推了推眼镜,语气委婉但立场鲜明:
“是啊,这个问题很复杂。涉及到分配制度的原则性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
质疑和反对的声音立刻响起,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
赵振国看向邓老。
邓老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双方的只言片语,手指间的香烟缓缓燃烧,灰白的烟灰积了长长的一截。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已经穿透了眼前的争论,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直到争论的声音稍稍平息,他才轻轻将烟灰弹掉,......
暴雨过后,南方的暑气裹着湿意扑面而来。青山村的土路泥泞不堪,草叶上挂着水珠,蝉鸣在树梢间此起彼伏。赵振国蹲在仓库门口,用旧毛巾擦拭那台“起点”发电机的外壳,锈迹斑斑的金属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
小丫打着伞从远处跑来,发梢滴着水,手里紧紧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爸!刚收到消息??江西那个用风筝天线救人的孩子,被省应急厅列为重点培养对象了!他们要建‘青少年应急响应志愿队’,点名邀请文彬学堂做技术指导。”
赵振国没说话,只是轻轻吹了口气,将螺丝孔里的积水吹干。片刻后才道:“我们不派老师,只开放课程包。让他们自己学,自己试,摔了跟头也别怕。”
“可这是个机会啊!”小丫急了,“如果能和政府合作,说不定能拿到试点资质,以后办学也能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赵振国抬起头,目光如钉,“秀兰煮一碗面,要批文吗?娃儿学会写字,要备案吗?教育本该像呼吸一样自然。我们现在最怕的不是没人认,是被人收编成口号。”
小丫咬住嘴唇,低头翻着电脑里的文件。雨滴敲在伞面上,像无数细小的鼓点。
就在这时,王秀兰撑着伞匆匆走来,手里拎着一个竹篮。“老赵,别修了,先吃饭。今天炖了鸡汤,给你补补神。”她把篮子放在屋檐下,掀开盖布,热气腾腾的香味立刻散开。
赵振国擦了擦手,接过碗,却没动筷。“秀兰,你说……咱们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王秀兰一愣,随即笑了:“你这人,一辈子净干些别人看不懂的事。当年修路灯,人家说你是疯子;后来搞太阳能板,村长骂你破坏风水。可现在呢?哪家晚上不开灯?哪个娃不上课?”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不是懂什么大道理。我就知道,自从咱家小丫开始教村里孩子编程,隔壁李婶家的儿子不再偷鸡摸狗了,天天在家捣鼓机器人;刘铁柱的女儿考上县重点中学,还回来帮老人修电视。这些事,是真的。”
赵振国默默喝了一口汤,温热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也熨平了心头褶皱。
小丫忽然抬头:“妈,你知道吗?昨天有个六岁的小女孩投稿到‘银河种子库’,她说想做个‘会飞的扫帚’,帮环卫工奶奶打扫高空广告牌。系统自动给她生成了一张设计草图,她妈妈拍视频说,孩子昨晚睡着了还在念叨齿轮传动比。”
王秀兰眼眶一下子红了。“多好的心啊……要是我小时候也有个人告诉我,梦不是笑话,该多好。”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孩子举着伞奔跑而来,领头的是村小学五年级的虎子,满脸兴奋:“赵老师!外面来了辆黑色轿车,下来两个人,穿得可正式了,说是教育部的!”
空气瞬间凝固。
小丫猛地合上电脑,赵振国缓缓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沉声道:“请他们去文化礼堂等。”
半小时后,青山村文化礼堂内,两张折叠椅面对面摆着。两位访客穿着笔挺西装,一人拿着公文包,另一人佩戴工作证,神色严肃。
“赵先生,我们代表‘国家基础教育创新办公室’前来调研。”年长些的男子开口,“关于文彬学堂的运作模式,上级高度重视。经过内部评估,我们认为你们的理念具有前瞻性,但也存在法律风险。因此,提出一个新的方案:由国家主导设立‘民间教育创新特区’,你们作为首批入驻单位,享受政策豁免与专项资金支持。”
年轻些的补充道:“简单说,就是给你们一块试验田。三年内不受现行教育法规限制,但必须接受定期审计,并向教育部提交发展报告。”
小丫冷笑:“所以还是监管?只不过换了个名字?”
“这是破例。”年长者语气加重,“全国几千个民间组织,为什么选你们?因为你们做出了成果。可正因为有影响力,才更要规范。否则,万一哪天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赵振国一直沉默听着,这时才缓缓开口:“去年冬天,甘肃一个牧区学校停电七天。我们的学生用废旧冰箱压缩机、汽车电瓶和PVC管,搭了个临时暖气系统,靠太阳能板循环供热,救了十几个发烧的孩子。这事你们知道吗?”
两人摇头。
“不知道很正常。”赵振国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的地图前,“因为在你们的报表里,这不算‘正规教学成果’。没有评分标准,没有结题报告,也没有领导视察的照片。但它救了人。”
他转身盯着对方:“如果我们接受你们的‘特区’,下次遇到类似情况,是不是得先打申请?等审批通过,孩子早就烧坏了脑子。”
“您不能否定制度的作用。”年轻官员忍不住反驳,“没有规则,就会混乱。”
“制度是为了服务人,不是束缚人。”小丫站出来,打开平板投影,“过去一年,萤火联盟完成了47项基层技术改造项目,全部由12岁以下儿童主导设计。他们的创意来自生活,解决方案也直接落地。而传统教育体系呢?孩子们学了十年物理,连电闸都不敢碰。”
她调出一段视频:贵州山区的女孩用竹筒和铜线做出简易净水器,在旱季为全村提供饮用水。“她的作品被当地教育局评为‘不符合考试大纲要求’,不予加分。”
礼堂外,雨又下了起来。
良久,赵振国轻声问:“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我们在违法,而是你们的法,落后了时代?”
两名官员脸色变了。
临走前,年长者留下一句话:“我们会如实汇报。但提醒一句??任何组织,都不能长期游离于体制之外。”
门关上后,王秀兰端来两杯热茶。“吵完了?喝茶。”
赵振国接过茶,苦笑:“他们怕的不是我们犯错,是怕我们证明??原来不用他们点头,事情也能做成。”
当晚,萤火联盟紧急召开第三次全国听证会。九宫格画面再次亮起,这一次,多了几张新面孔:江西参与救援的学生家长、四川彝寨女童的父亲、北京流动儿童学校的校长。
春梅在非洲连线:“我们这边已经有二十多个国家的NGO表示愿意提供法律援助。如果中国封禁文彬学堂,我们就把它注册成国际非政府组织,总部设在日内瓦。”
阿木从南极传来数据:“联合国环境署已初步认可‘萤火计划’为‘全球公民科学示范项目’。这意味着,任何国家单方面打压,都将面临国际舆论压力。”
格桑在新疆骑着摩托车巡村,信号断续:“我爸说了,要是真有人敢拆学堂帐篷,他就带着全村人去县里静坐。他说,几十年前他为土地抗争,现在,他要为娃们的脑子抗争。”
②❻②𝒳Ⓢ .𝐶o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