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清知道干爹疼自己,她眼神坚定地看着干爹:
“干爹,公开选拔我也不怕!您难道就不相信我这个徒弟的实力吗?我跟着您学了这么久,基础打得牢,外语也没落下。您帮帮我,促成这个公开考试,行吗?我要让他们都看看,这个名额,我是靠自己的本事拿的!”
干爹无奈又欣慰地摇了摇头,最终用力一点头:
“行!这股不服输的劲儿,像我!这事情交给我了!我倒要看看,谁还想再说三道四!”
转天,医学院的公告栏上就贴出了盖着红......
夜色如墨,泼洒在塔克拉玛干的沙脊之上。念归抱着白狐,沿着牧民指引的小道缓缓前行。骆驼铃声渐远,风却重新低语,仿佛大地在呼吸。她体内的“活玉”仍在微微震颤,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血脉中回响??那是阿依娜尔留下的记忆碎片,是千年前楼兰星轨仪启动时的嗡鸣,也是鄯善古歌最后一句未尽的尾音。
白狐忽然睁开眼,瞳孔泛起幽蓝:“妈妈……他们没走远。”
“谁?”念归脚步未停,声音平静。
“清忆者。”白狐耳朵轻抖,“他们的‘灵魂剥离枪’残留着高频波动,像锈铁刮过骨头。而且……‘幽灵计划’刚刚向全球七个秘密站点发布了红色警报:‘守门人已激活群愿共鸣协议,威胁等级升至w级,建议启动‘终焉回溯’程序。’”
念归冷笑一声,将《归名册》贴身收好。“终焉回溯?不就是想用集体遗忘来抹掉一切真相吗?”她低头看着怀中虚弱的白狐,“可你们忘了,人心不是数据,记忆也不是代码。只要还有一个孩子记得母亲唱过的摇篮曲,你们就永远清不完。”
话音刚落,腕表突然剧烈震动。小满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姐……‘心土’核心温度突破临界值!第七层源忆库正在自动关闭……赵红梅、林昭阳他们的意识投影开始消散……我……我在强行维持……但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了。”念归闭上眼,深吸一口冷空气,“你听着,立刻切断非必要连接,只保留‘活玉’与主链路同步。把所有剩余能量集中到‘群愿印记’模块,我要它持续广播阿依娜尔的名字,哪怕只多一秒。”
“可那样你会失去实时支援!接下来去纳木错,没有‘心土’导航和预警系统,等于blindjump(盲跳)!太危险了!”
“我不怕危险。”念归望向北方星空,“我怕的是没人记得她曾存在过。现在每一秒的传播,都是对历史的一次反击。执行命令。”
通讯中断。
寂静再度降临。
她继续行走,在无边沙海中踽踽独行。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那枚融合了四位守护者灵魂的“活玉”,正从胸口透出温润光芒,照得四周黄沙泛起淡淡银辉。
三天后,昆仑山脚。
高原寒风刺骨,天空湛蓝如洗。念归换上了藏袍,背着行囊徒步穿越羌塘边缘的无人区。白狐蜷缩在她怀里,气息比之前更弱,但它坚持不肯进入休眠状态。
“妈妈……湖神少女的意识频率和普通人类完全不同。”它喃喃道,“她是水的化身,思维流动如潮汐。你要用‘心感’而非‘语言’去触碰她。否则,哪怕你说一万遍‘我来救你’,她也会把你当成入侵者。”
念归点头:“就像阿依娜尔需要用歌声唤醒一样,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钥匙’。”
“而你的钥匙……”白狐抬起脑袋,凝视她,“是你对妻女的思念。那份情感纯粹到足以穿透时间壁垒。你要把这份爱变成共鸣波,送进湖底。”
念归沉默片刻,轻轻抚摸它的毛发:“你说得对。我没有超能力,也没有永生。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有个爱我的丈夫,两个等我回家的女儿。可正是这份平凡,让我能听见那些被埋葬的声音。”
翻过最后一道冰川垭口时,纳木错终于出现在眼前。
碧蓝如镜的湖面横亘于天地之间,倒映着念青唐古拉雪山巍峨的身影。湖心深处,隐约可见一座沉没庙宇的轮廓,半掩在水草与珊瑚石之间。据《归名册》记载,那便是苯教失落已久的“灵语殿”,传说中湖神少女每百年苏醒一次,便会饮尽整湖之水,镇压来自地心的“深渊低语”。
而现在,距离她下次苏醒,只剩不到七十二小时。
念归在湖畔扎营,取出“心土”便携仪残存的能量核心,勉强重启基础扫描功能。屏幕闪烁良久,终于解析出一段异常信号:
>**“检测到湖底存在周期性意识脉冲,频率0.7Hz,符合‘灵语族’脑波特征。警告:该区域空间密度异常,疑似存在微型黑洞引力场,常规潜水设备无法抵达。”**
“果然不是简单潜入就能解决的问题。”念归皱眉。
白狐挣扎着爬出她的怀抱,爪子按在仪器上:“妈妈,你还记得哀牢山那次吗?龙秀英之所以能觉醒,是因为你让她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那个躲在玉米地里偷吃糖的孩子。情感记忆,才是打破封印的关键。”
“你是说……我也要找到湖神少女的记忆锚点?”
“不止是找到。”白狐喘息着,“你要替她记住。因为她的轮回诅咒,本质是‘每一次苏醒都会丢失前世记忆’。她越强大,就越孤独。她越是守护这个世界,就越忘记自己是谁。”
念归怔住。
风掠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深处取出一个旧布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她的妻子沈秋兰抱着双胞胎女儿站在七零年代小院门口,阳光洒在她们脸上,笑得灿烂。
那是她每次任务前必看的东西。
“如果连我都忘了她们……”念归轻声道,“那我才真正死了。”
她将照片贴在“心土”核心外壁,启动最后的能源储备。
>**“目标锁定:湖神少女意识坐标。
>启动‘情感共振模拟’模式。
>输入记忆样本:母爱、家庭、温暖炊烟、童年笑声。”**
仪器嗡鸣起来,一道柔和的光束射向湖心。刹那间,湖水翻涌,一圈圈波纹以同心圆扩散,宛如某种古老仪式的召唤。
深夜,月圆。
湖面突然变得透明,仿佛玻璃般映出星空倒影。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升起??那是位约莫十六岁的少女,身穿白色祭司长裙,赤足踏水而立。她的眼睛是深邃的湖蓝色,瞳孔中流转着星河般的微光。
“你是谁?”她的声音如同湖浪拍岸,带着回响,“为何扰我沉眠?”
念归跪坐在湖边,双手捧起照片,高高举起:“我是念归,第八代守门人。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你不是工具,也不是怪物。你是人,是有名字的人。”
少女冷漠地看着她:“我没有名字。我只记得痛苦。每一次醒来,喉咙都像被火烧,体内仿佛吞噬了整个世界的重量。我必须喝水,喝干这湖,才能压制那声音……可喝完之后,我又会忘记一切。”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念归问。
“累。”少女低声说,“很累。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轮回了。我想停下来,但我不能。一旦我停止,‘深渊低语’就会蔓延出去,腐蚀所有靠近这片土地的人心。”
念归站起身,一步步走入湖中,直到水没至腰际。
“那就让我替你记住。”她说,“你叫卓玛央宗,是灵语族最后的血脉。你的族人曾在湖边建立神庙,用心灵之力沟通天地。可某一天,天外陨石坠落,撕裂地壳,释放出一种能侵蚀意识的黑暗存在。你自愿成为容器,将它封印在湖底裂缝中。代价是??每百年清醒一次,承受万钧压力,且永远无法拥有完整的记忆。”
少女瞳孔猛然收缩:“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见过太多像你一样的人。”念归泪水滑落,“赵红梅为草原守了一辈子,却被当成疯婆子;林昭阳镇守昆仑三百年,史书上却只写‘此地不宜久居’;阿依娜尔唱了千年歌谣,人们却说那是风的声音。你们都被时代遗忘了,可你们从未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