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卷(二十)(2 / 2)

谭越去停车场开车,陈子瑜在医院门口等他,忽然看见东边的云层裂开道缝,金色的晨光正像蜂蜜般流淌出来。

“陈小姐。”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她转身,看见老人怀里的婴儿已经褪去潮红,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她。

“孩子没事了,医生说再观察半天就能出院。”老人从衣襟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自己晒的牦牛肉干,你们路上吃。”

陈子瑜正要推辞,谭越已经走过来接过布包:“谢谢阿妈,您留着联系方式吧,以后我们来看您。”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陈子瑜看见锁屏壁纸不知何时换成了他们在盐湖的合影——她戴着戒指,身后的盐湖像撒了把碎钻。

返程的路上,陈子瑜忽然指着车窗外:“看!双彩虹!”两道绚丽的弧线横跨天际,下方的草原上,几顶白色的帐篷正升起炊烟。

谭越将车停在路边,两人下车站在草甸上,看彩虹的光晕落在彼此肩头。

“知道德令是什么意思吗?”谭越忽然开口,“金色的世界。”

他转头看她,眼里有彩虹的倒影,“但我觉得,金色不是因为阳光,而是因为那些突然闯入生命的温暖瞬间。”

陈子瑜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

远处传来牧民的歌声,风里有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她忽然明白,旅行的意义从来不是打卡多少景点,而是和眼前人一起,在未知的路上学会拥抱意外,也学会在平凡的日子里看见光。

车载电台不知何时换了频道,《虎口脱险》轻轻流淌:“把烟熄灭了吧,对身体会好一点,虽然这样很难度过想你的夜......”

谭越发动车子,彩虹在后视镜里渐渐淡去,前方的公路却像被雨水洗过般明亮。

陈子瑜将头靠在谭越肩上,看他手腕上的户外手表闪着微光。

无名指的戒指与他的婚戒轻轻相触,发出细碎的声响。

初夏的德令像被打翻的调色盘,连山的雪线在天际勾勒出冷冽的银边,戈壁滩泛着砂砾特有的金黄,而远处的湖泊如同坠落人间的蓝宝石。

陈子瑜把薄荷绿的丝巾系在脖颈,指尖拂过车窗上凝结的晨露,转头看向正在调试相机的谭越:“还有多久到?“

“穿过这片雅丹地貌就到翡湖了。“谭越的声音裹着车载香薰的雪松味,他特意选了辆越野车自驾,让高原的风可以毫无阻碍地灌进车厢。

导航显示前方是笔直的公路,两侧土黄色的雅丹群如同沉默的卫士,被岁月雕琢出千奇百怪的形态。

车子突然颠簸起来,陈子瑜抓住车顶把手,发梢被风吹得凌乱。

谭越腾出一只手替她理顺发丝,目光却始终盯着前方:“抓紧了,前面是搓板路。“

话音未落,车轮碾过凸起的碎石,陈子瑜整个人弹起又落下,撞进谭越怀里,鼻尖萦绕着他外套上淡淡的皂角香。

翡湖在正午的阳光下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