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摸,李了一边感受着胎动,一边嘀咕道,“临安那边的村子和北峪村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我看过早期的项目说明。”
“那个村子在八几年之后,就因为当地的景区开发和旅游发展,原来村子的茶农都开始转向西溪西湖那边的旅游区谋生工作。毕竟从村子到西湖也才二十分钟车程,种茶已经成了副业,这是城市化进程中的自然演进。”
“而之后,那个村子的情况你不也看到了,因为没有及时保护,村子里的古民居老房子,都被有了钱的村民扒掉重新盖成了现代化的小楼房,私人小别墅。即便留下来的古民居,也是塌的塌,破的破。”
“如果不是酒店项目开发,进行了保护性拆迁和土地置换,那个隐秘在山林中的古村肯定会荡然无存。好在北峪村那边景区开发的晚,村民你还没这么有钱,没来及扒了重盖。”
大小姐回忆了一下,点点头,“也是,当时我和莉秀过去的时候,如果不是还剩下十几幢相对还能看出模样的古民居,那里已经和周边的其他村子,没什么区别了。我还听说,当时村里还有什么佛堂、私塾、经楼的古建,都被拆掉了,真挺可惜的,所以临安那边一说这地方能够拿来开发酒店项目,我没多想就同意了。”
“不过花费也不小,只是从佛教协会那里购买的一百多亩一级龙井茶园,就花费了三千多万,还有村民新房的拆迁安置和土地置换又花了五千多万。可好歹那个村子的古民居保住了啊。你说的哪个北峪村不能采用这种方式么?”
“什么意思?”
“和当地政府协商,进行投资,当然不是拆掉重建,而是让村民异地搬迁到附近建成的新村子居住。原有的房屋进行修缮,改造成民居酒店,统一交由酒店管理公司管理经营和旅游开发。这样,原有土地不征,还给村民留着耕种,保持那种田园景象。种地有收入,村民也能到参与到日常经营里来,多一份务工收入,两全其美的。”
李乐听了,想起上辈子在城投时,下属旅游公司投资的一个在江宁的古村小镇,也是这种模式,又是异地安置,又是改建修缮,编故事,请“文化名人”宣传,想打造什么网红小镇。
结果开始倒还好,之后却因为全国各地都一样复制粘贴的青砖绿瓦、瓦舍勾栏、小桥流水建筑,打铁花、踩高跷、古装游行的“民俗”活动,售卖丝绸、扎染蜡染,刺绣,香包、剪纸、吹糖人、捏面人,手串、手镯、镜子、梳子、簪子这种所谓文创,其实都是批发市场进货的商铺,臭豆腐、烤肠、鱿鱼、铁板烧、章鱼老丸子、网红奶茶等等同质化的商业业态。
一哄而上,千镇一面,一年不如一年,到最后,沦落成了渺无人烟的鬼城,几个亿的投资打了水漂。
摇摇头道,“看不到袅袅炊烟,没有了热情的原居民,没有了午后晒太阳的大爷大妈们,跟你坐墙根聊天,没有了特有的小集市的喧嚣,没有了家家户户透窗而出的饭菜香气。其实,就是没有了精气神,没有了灵魂,再好的古建筑也只是个空壳。最有魅力的,其实就是活色生香的烟火气。”
“巴黎埃菲尔铁塔下和开罗金字塔底下买的钥匙扣,都是十五块钱一斤从义乌进的货,你觉得还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