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里出来的赵有财，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嘴里还小声嘟囔个不停。
时至今日，赵有财猎杀成年东北虎两只、亚成年东北虎一只，可林区人、跑山人并不认可他打虎天王的外号。
相反，一提屠牛炮来，那...
夜色沉沉，山林里刮着冷风，我蹲在屋檐下抽着旱烟。二叔公拄着拐杖从里屋出来，咳嗽两声说：“你小子别抽了，呛人。”
我说：“闷得慌。”
二叔公坐到我旁边，望着黑漆漆的山林说：“你爹那会儿也爱抽这个，他一抽起来就没个完。”
我吐出一口烟圈，没说话。
“你今儿个咋了？心事重重的。”二叔公问。
我摇头：“没啥，就是觉得这日子过得憋屈。”
“憋屈？”二叔公笑了，“你爹当年比你还憋屈。那会儿村里人都说他是疯子，一个人钻进山里打猎，一去就是半个月。你娘也劝他别去了，可他偏不听。后来呢？村里人谁家没吃过他带回来的猎物？谁家孩子发烧，不是他背下山去的？”
我低头看着烟头，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你现在也一样。”二叔公说，“你干的那些事，村里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他们嘴上骂你，可真遇到事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我没说话，心里却有点暖。
“你今儿个是不是遇到啥事了？”二叔公问。
我点点头，把今天在镇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二叔公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做得对。”
“可我总觉得……我是不是太冲动了？”我问。
“你要是不冲动，那就不是你爹的儿子了。”二叔公笑着说，“你爹当年也是这样，看不惯的事，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敢顶回去。”
我笑了笑，心里那点憋屈也散了些。
“不过，你得小心点。”二叔公又说，“那姓赵的不是个善茬，他爹当年在镇上就横得很，现在他儿子也是一样。你这次打了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怕他什么？”我冷笑，“他要敢来找我麻烦，我让他连山都下不去。”
“你小子……”二叔公摇头，“你爹要是还在，非得抽你不可。”
我笑了笑，没说话。
“行了，别抽了，进屋去吧。”二叔公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爹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心疼。”
我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屋。
屋里暖和，炉火正旺。二叔婆正在熬药，一股苦味弥漫在空气中。
“你娘的病，还得靠这药。”二叔婆说，“你爹走的时候，把这药方留给我了，说只要按时吃，就能拖住病情。”
我走到床边，看着娘的脸。她瘦得厉害，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娘……”我轻声叫了一声。
她微微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没事的……”她声音很轻，“你别担心……”
我点点头，心里却一阵酸楚。
“你爹要是知道你这么懂事，肯定会很高兴。”二叔婆说。
我低头看着娘，心里想着，我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谁？”二叔公问。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是村长。
二叔公打开门，村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小赵，你闯祸了。”村长说。
“我知道。”我说，“赵家那小子不是个东西，我打他一顿，算是轻的。”
“你啊……”村长叹了口气，“你知道不知道，赵家已经报官了？”
“报官？”我皱眉。
“对。”村长点头，“赵家说你打了他们家的孩子，还抢了他们的猎物，要你赔钱，还要你坐牢。”
“坐牢？”我冷笑，“就凭他一句话？”
“你别不信。”村长说，“赵家在镇上有关系，他们要是真要整你，你还真有点麻烦。”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问。
“你得想办法自证清白。”村长说，“你要是能证明赵家那小子确实做了那些事，那你就能脱身。”
“证明？”我笑了，“你让我怎么证明？赵家那小子不会承认，他老子也不会承认。”
“你不是说你有证据吗？”村长问。
“证据？”我一愣。
“对啊，你不是说你拍了视频吗？”村长说，“你要是把视频交上去，那就没问题了。”
“视频？”我这才想起来，我确实拍了视频。
我赶紧掏出手机，翻出那段视频。
“你看。”我递给村长。
村长看完，脸色变了：“这……这可真是铁证如山。”
“那我现在就去镇上。”我说。
“等等。”村长拦住我，“你现在去，太晚了。而且，赵家已经找人盯着你了，你要是贸然去镇上，恐怕会有麻烦。”
“麻烦？”我冷笑，“我怕什么麻烦？”
“你听我说。”村长压低声音，“赵家这次是冲着你来的，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得小心点。”
“我知道。”我说，“但我不能让他们欺负到我娘头上。”
“你放心。”村长说，“我会帮你。我认识镇上的人，我可以帮你把视频交给他们。”
“那就拜托你了。”我说。
“行。”村长点头，“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帮你办妥。”
说完，村长就走了。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你爹要是知道你这么能干，肯定会为你骄傲。”二叔婆说。
“嗯。”我点点头。
“你娘的病，也快好了。”二叔婆说，“等她好了，你就能安心了。”
我看着娘，心里一阵温暖。
“谢谢你，二叔婆。”我说。
“谢什么。”二叔婆笑了，“你爹当年救过我，这是我还他的恩情。”
“你放心。”二叔公说，“有我们在，你娘不会有事。”
“嗯。”我点头。
夜深了，我坐在床边，看着娘的脸。她睡得很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心里想着，我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村长就来了。
“事情办妥了。”他说，“赵家已经被镇上的人带走了，他们要调查。”
“调查？”我问。
“对。”村长点头，“你放心，有那视频在，他们翻不了天。”
“谢谢。”我说。
“别谢我。”村长说，“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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