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镇公所无钱垫付也实属正常。作为一镇之长想要短时间内筹集款项只能采用自愿或是强制手段,而后者若引起公愤,哪怕是在前清那会也是极不好收场的;再有便是“借”,自是向那些殷实大户或者各行商贾伸手,可也不是空口白牙就可以的,必是得付其利息才可,此事历朝历代皆有,像沈万三、胡雪岩也都是因此而名震一时。
“裴镇长未必有这脸面找上章府,可若向镇上那些商家开口也怕颇有难度。”清源说道。
“虽说‘德善胡同’的事与他脱不了关系,可毕竟没有切实的证据,也只能作为坊间传闻而已。”陈举人语气极为肯定的说道,“即便已然属实也不乏有迎合之人出现,筹集到一二也不是不能,可也唯有一二而已。”
“哦?”清源想了想,忽地说道,“那他必然会向——”
“极有可能。”陈举人点点头,“真若是这样,他所出具的就绝非会是借条了,自会是倭人极为看重之物,这也必将成为其勾结倭人的铁证。”
“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镇公所拿不出钱来,那裴镇长不做任何举措又会如何?”清源又问道,“他未必看不出这内中利害。”
陈举人却是摇摇头。“这便是张都督的‘阳谋’,那纸文书等同于军令状,问责丢官是小,自身性命可是为大,现在就算他想要辞官,怕是背后的赵尔巽和小栗也是绝不会允许的。”
清源一听这不是“阳谋”便是“阴谋”的,那是一般人能有的心思;长兄与长嫂即是常年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可见绝非易事,自是要事事谨慎,处处小心,甚至明知道他人布了局、设下套也必是要跳进去的。
“那现今裴镇长可有任何动作?”清源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