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少年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只不过打不过,没办法。
白纾月见他这副倔样,嘴角一翘,轻笑出声。她挪到他身边,蹲下身,柔声道:“瞧你这倔样,不就多待几日,至于如此吗。况且手都这样了,还非要走?留下来,我还能欠你个人情,将来好报答你。”
独孤行斜她一眼,“我不想事情弄得太复杂。况且,你也没好人到要我非救不可。”
他揉了揉发麻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他这双手是跟宁熙硬拼时伤的,骨头没断,可筋脉震得乱七八糟,偏偏逞强逞到现在,落得个半残的下场。他暗骂自己蠢,嘴上却嘴硬道:“留就留,别指望我伺候你。”
白纾月笑得更欢,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那就多谢独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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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头,阴森森的地洞里,土地公岫然盘腿坐在一块青石上,手里捏着个七彩灯笼。这灯笼瞧着不大,通体剔透,里头却像藏了座小天地,山峦起伏,水流潺潺,灯火摇曳间,映得他那张老脸阴晴不定。
灯笼有个名号,叫“囚山盏”,是件邪门的法器,能困人魂魄,化作微缩天地,任他摆弄。
灯笼里,一个小人儿正抱着一堆书,满脸惊慌地乱跑。那小人不过拇指大小,模样却清晰可辨,正是阮锦瑟。她在里头撞来撞去,被各种兽影追逐,“岫然,你个老不死的王八蛋!放我出去!卑鄙下流,无耻至极!”
岫然眯眼瞧着她,嘿嘿一笑,枯瘦的手指拨弄灯笼,低声道:“小丫头,别挣扎了,这囚山盏可不是你能破的。里头自成一界,山高水深,你跑得再快,也逃不出我这巴掌大地方。”
他顿了顿,咧嘴露出几颗黄牙,“乖乖做我新娘子多好?我给你吃香喝辣,享不尽的福,比你那四处奔波的日子舒坦多了。”
阮锦瑟气得眼眶发红,抓起一本书砸向灯笼壁,可书刚碰到边缘,又被弹了回来,若是独孤行在此,估计心疼得要死。
“做你新娘子?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老鬼,连土地公的皮都披不下了,还敢肖想我?恶心死人了!”阮锦瑟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