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儿自从回到宗门后,便时常心神恍惚,她如今空有了一身修为,却好似更没了往日的自由,总感觉身边有白崇一安插的耳目在时刻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每念及此,便心头烦恼,有种要逃离的冲动,然而四处查探了个遍,也未见有人影,想来是神情紧张,错怪了他。她与白无双两个奉命驻守并氐二州,然而氐州有一半之地属湖川沼泽,少有城池,因此从周毋庸起,两州便合在一处驻守,只是每日有轮岗弟子,沿途巡查。这样一来,倒是方便了白无双,他几乎每日都要缠着白灵儿,即便她将烦躁写在脸上,也毫不在意,依旧笑脸相迎。
白灵儿借着北境异动的由头,向白崇一上书,请求到并州去驻扎,白崇一此时正堕在爱河里,怎会过问这等“小事”,大手一挥便同意了。白无双得到消息后,大惊,气冲冲地到白灵儿处质问她的居心用意。
白灵儿没好气的道:“这是宗主的命令,我如何敢违抗?”
白无双道:“你当我是呆瓜吗?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自从与那石三私奔了后,你便魂不守舍,忧虑之色时常挂在脸上,我岂能不知?只是念及往日旧情,不想拆穿你罢了。”
白灵儿不自觉皱起眉头,带着愠色问道:“说什么私奔?我与哪个私奔?你难道不知当时我的处境吗?是宗门,将我列为叛贼,苦苦相逼,几欲杀之而后快,石三好心搭救,怎么到你的嘴里便成了龌龊行径?”
白无双自知语失,但心里仍是气不过,便赌气道:“你敢说你心里装着的不是他吗?”
白灵儿冷峻的目光射向白无双,怒道:“装着他又待怎样?你到宗门里去告我的黑状,再将我定作叛贼,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吧!”说完,一个闪身不见了,留下白无双挥舞着拳头泄愤。
白灵儿闪身出了州府,飞在半空中,茫然四顾,却不知该往何处去。最终,她将目光停留在西北方。那里是白魅的驻防地,凉州,白灵儿鬼使神差地向那里飞去。
如今的白魅,脸上的清秀之气全消,长须长髯、嗓音粗重,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男儿相。白泽从外面回来,白魅起身迎上去问道:“这几日未见尊者现身,是到哪里去了?”
白泽反手将门掩实了,低声道:“这几日我感到气息渐重,其势在北,便沿着横断山脉踅摸过去,直到察霍边境。在那里果真寻到了石三等人。”
白魅惊愕道:“他们怎么还敢往边境去?”
白泽道:“岂止是到了边境,如今他们已回察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