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蕙忆起往事来,道:“你知道八师伯的经历吗?”
白无尘道:“听别人说过一些!”
白蕙道:“当年你八师伯着了心魔,被人玷污了,欲求死,被我劝住,将她藏在山洞深处,机缘巧合之下被石三救下,竟叫清风护送回了楼兰驻所,命人好生安顿。楼兰被围困时,你八师伯为报其恩,偷偷跑回宗门欲向宗主求情,并换回赤羽、伯舍二人,然而,宗主却将伯舍杀了,又将赤羽丢进了地牢。八姐的骨肉,也就是如今的‘白无源’,是被石三座下弟子护送到宗门里的。你以为是宗主好心,要重用他吗?实则是怀疑八姐与石三私通,以白无源做人质而已!”说完,冷笑着问道:“可笑吗?”
白无尘道:“或许宗主也是有苦衷的,毕竟要顾念白元的发展壮大,顾念察燕的长治久安,即便石三没有异心,他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因此,石三越是仁德,越是民心所向,作为一国之主便越要惴惴不安,换作是我,想必也会如此!”
白蕙看了看白无尘,问道:“治国当以宽厚还是严法?”
白无尘道:“弟子以为,当两相兼顾才是!对黎民苍生宽厚,对手下、敌人严法!”
白蕙摇摇头,苦笑道:“说得轻巧,要做起来哪里那般简单!我只知道做人做事要遵从三条,首要一条便是‘知恩图报’,其次是‘善恶分明’,最后一条是‘重情重义’。石三有恩于八姐,便是有恩于我,他没有作过恶,便没有审判擒杀的理由。他为人宽厚仁德,便要投桃报李,对他敬重有加!”
白无尘一时难以回答,想了想,便妥协道:“师父教诲的极是,弟子谨记于心!”
白蕙冷哼一声道:“你休要这般口服心不服,当日石三走后,你有没有派人往宗门里通风报信?”
白无尘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白蕙摆摆手道:“不必跟我解释,我知你是怕我走错了路,日后连累了你们师兄弟!很好,作为大师兄、作为日后的八长老,你做的很对,很好!”
白无尘忙解释道:“什么八长老?恐怕师父是误会我了!我自幼跟随师父修行,这一身本事,乃至整个身家性命都是师父给的,我的秉性人品师父也都是知道的,岂是那等见利忘义之人?那日之所以向宗主禀报,是怕日后万一走漏了风声,宗主追查起来,要定个莫须有的‘纵容包庇’之罪!五长老的事犹在眼前!”
白蕙道:“不要如此情急,以我火爆性子,若是要怪你,岂会等到现在?日后不论做什么,要与我商量!我向宗主呈送八姐的讣告时附了一封信,保举你接替八姐坐上八长老的位子!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以后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你往宗门报信,或许正合了宗主的口味,将这位子交给你也未可知!”笑着摇了摇头道:“白楠也真是可怜至极,拼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你这一封密信!”
白无尘一时无言以对,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四拨人马,除白蕙以外,白楸算是直来直去,且地形相对平坦,最快完成了搜寻,抵达了东山脚下。经过镇子时,白楸觉得有些蹊跷,昔日还算热闹的街市怎么突然这般冷清,走了半天也不见一人。便提起了警觉,吩咐道:“挨家挨户看一看,是否有人?”弟子们闻令而动,纷纷跃入农家院落,片刻后回来禀报道:“不见有人!”又过了片刻,一名弟子从院内曳开门,拖着一个老者,丢在白楸面前,道:“发现一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