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月有些咂舌又有些心疼,面生的妈妈便叹了口气,在旁边打原场:“侯爷着实气着了这才下了狠手,往常侯爷与夫人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
山月忙颔首应是:“那是自然!”
又着急地转了话头:“侯爷不管,难不成大长公主也不管?难不成绥元翁主也不管?”
说起靖安大长公主,周夫人缓和了两分:“昨晚就找过了,据说昨日京兆尹留守的官吏硬着骨头不接招,今儿个换值的人是咱们江南出来的,或许能买几分账。”
周夫人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面色生出几分焦灼:“这样晚了也没消息,我也不敢上门催问,只能像热锅上蚂蚁似的安心等着。”
因为京兆尹值守的班次是酉时正轮换,如今还不到时候。
山月如将心比心般言辞熨帖,宽解周夫人:“天儿都还没黑呢,有些事天亮着不好办,您且耐心些——我陪您等着。”
周夫人感激地向山月伸出一只爪子,爪子纤长白皙,看起来周夫人利用有限的物资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
爪子的中指上闪闪发亮,恰是周夫人拿到山月仿画分成买的一颗海蓝宝。
山月赶忙伸手握住周夫人,言辞恳切:“总归晨哥儿人死不能复生,总不能叫大少爷也折里头吧?我托人问过,照大魏律,若是薛家出一封谅解信,大少爷不至于判处问斩,丢命。”
周夫人不假思索当即回道:“问斩?我从未想过要问斩?我想的是苏哥儿毫发无伤地出来——就像这件事压根没有发生过一样!”
山月愣了愣。
周夫人便笑道:“瞧你是个傻孩子。只等京兆尹打开进口,我们要么送一个顶罪的下人进去,要么送一份对方原就有大病的诊书进去,那日‘打行’看热闹的人太多了,送人进去李代桃僵不太方便,咱们便只需提供一份薛晨往日不得治的旧疾诊疗方子即可,如此一来,谁也判定不了究竟是不是咱们苏哥儿打死的人。”
周夫人说得风轻云淡又自然熟稔,一听便知此事没有少干。
山月调动嘴边的肌肉,勾出一抹笑来应和周夫人:“真是缜密呀——往前那位被马踏死的八品小吏,也是这样解决的吧?”
周夫人手指竖放在嘴唇前,冲山月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此法虽简便,却不好宣之于口的。”
山月“了然”,神色也缓和几分:“您既已有了对策,刚刚的着急忙慌又是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