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因为贴得近,蔸娘还是听清了。她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就在最近,有点耳熟但一时反应不过来。飞快思索了几秒,她还是转动了门锁,拉开了门上的锁链。
几乎是一开门,那位身形佝偻的年迈女士就闪身进来,动作比蔸娘想象的迅速了不少。那位年迈的女士一进来,就推上了门,利索地把门关紧,锁上门栓,挂上了防盗门链。蔸娘刚想开口询问,却看见这位女士挺直了背,摘下帽子,白色的卷曲头发和帽子一起卸下,露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着卸下的假发与帽子落下,柔顺地垂在背后,接着她脱掉了厚厚的外套,露出肩膀和背部后面枕头似的填充垫子,她也一并摘下,走进去,扔在了套房客厅的沙发上。
蔸娘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这一连串动作,背影从一位佝偻的年迈女人,逐渐变得像一位年轻的女性。
“你们怎么还在睡啊?这么放心的。”眼前的女人一边说,一边在茶几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在脸上擦了擦,她转过身,蔸娘看见了一张年轻的亚裔女人的脸。
“阿涟姐!”蔸娘发出一声惊呼,明白了自己刚刚难怪觉得声音十分耳熟。
“是呀!是我!”阿涟甩了甩自己手里的假发和帽子,脸上露出些许得意,“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一点都没看出来是不是?”
“看不出来,吓我一跳呢。”蔸娘很给面子地回答说道。
“谨慎点挺好的,不像街头那些小鬼头一样冒冒失失,难怪文叔那么中意你呢。”阿涟说道,接着她又左右看了看,看见卧室的门还关着,“蓝姐还在睡觉啊?”
“昨天晚上来了两个纽约警署的警探,过来问话,弄到好迟。”蔸娘跟着她的视线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解释道。
“莉莉安·唐家的事情?”阿涟虽然说的是个问句,但是语气却极其肯定。
蔸娘点点头,站在原地,她现在清醒了一点,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衣,脸没洗牙没刷,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要保持着这样蓬头垢面的样子接人待物,陪同这位过早到访的客人,还是失礼一会儿赶紧去洗漱收拾一下,并且想办法把通常扮演拿主意的角色的蓝老板叫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