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得吃年夜饭,中午这顿咱们凑合凑合得了,一人一碗疙瘩汤,外加一个窝头,留着肚子晚上吃。”
“疙瘩汤好,刚才我就闻着香味了,香油滴上,味道没得说,庆有你哪弄的香油?”
炸完各式酥菜,把油收回坛子里,也不过刚过十二点,冯婶下血本烧了一锅疙瘩汤,杨庆有又小跑回家取来香油滴上。
既简陋又丰盛的午饭便成了。
虽然没菜,但有白面疙瘩汤吃,谁敢说不丰盛?
毕竟那可是白面哎!
“嗐!前几天在庙会上淘的,就是价儿比较贵,这不过年了嘛!我就买了二两。”
“买的好。”
冯叔虚溜着喝了一口,美滋滋说道:
“吃了四五年豆油,嘴都淡出鸟来了,这香油味儿一上嘴,啧啧!像回到了以前,日子是越来越好了哇!”
“可不,苦日子终于熬过去了。”
冯婶搭话茬道:
“前两年除夕还在啃窝头呢!谁能想到今年就喝上疙瘩汤了,香是真香,想想又真心疼。”
说罢,冯婶不顾烫嘴,又狠狠喝了一大口。
“妈,您可别说了。”
冯勇闻言吐槽道:
“又不是天天喝,大年三十的,您就不能大方一回啊?”
“大方,这不大方了嘛!”
冯婶撇撇嘴,瞪了一眼冯勇,转头又笑眯眯看向苏颖。
“小颖你多喝点儿,不够锅里还有,等生了孩子,可就没安生吃饭的时候了。”
“好嘞婶儿。”
苏颖应完话茬,才低头瞥了眼看不到脚尖的肚子,心里嘟囔着:
“都是为了孩子,我吃,使劲吃,可生完孩子,怎么往回减啊?愁人。”
虽然这年头以胖为美,可毕竟是女人嘛!
对于外在还是很在乎的。
可以丰盈,但不能真胖。
作为炕头人的杨庆有,当然知道苏颖的心思,可大过年的可不兴说扫兴话,更不能调侃苏颖。
丫便当没瞧见,默默的把碗里的疙瘩汤嘬的啧啧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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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吆三大爷,大雪天的,您不好生蹲屋里暖和,拾到什么车啊!”
“嗐!座子皮烂了,我拆下来补补。”
从老冯家吃过饭,沈梅陪着苏颖去倒座房说悄悄话,杨庆有往家送完炸货,便想着去找冯勇去街上转转。
大过年的,又下着大雪,下午外面应该行人稀疏,此时去街上溜达再合适不过了。
尤其是交道口供销社仓库还有几个值班的熟人,这会儿应该在打牌,过去正好能凑个热闹。
没成想,杨庆有跟苏颖说完,刚踏进前院,就瞅见阎解成穿着薄棉袄正帮阎埠贵拆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