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稠如墨,沉甸甸地压在悦来客栈之上,唯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勉强驱散些许黑暗。
客栈内,静谧得有些压抑,傅恒那震耳欲聋的怒喝声却骤然打破了这份宁静,“尔等何人?竟然目无王法?”
声音裹挟着汹涌的怒意,如滚滚惊雷,在狭小的走廊中来回激荡,震得众人耳鼓生疼。
傅恒的双眼瞪得滚圆,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这群不速之客烧成灰烬。
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凛冽寒风,刮得人皮肤生疼。
那是久经战场洗礼才沉淀下来的威慑力,带着浓烈的血腥与死亡气息,令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冻结。
孙长河原本还强装镇定。
可在傅恒这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冲击下,双腿瞬间就软得像煮熟的面条。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砰砰”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好似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在拼命挣扎。
若不是身旁的手下眼疾手快,及时伸出手臂扶住他。
他恐怕当场就会“扑通”一声,狼狈地跪在地上,丑态百出。
孙长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不止的心脏。
可那声音依旧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透着难以掩饰的慌张,“我们兄弟,我兄弟们缺钱花了。
今日也没打算伤你们性命,只要你们每个人拿出百两银子买命,我们不会与你为难。”
傅恒与孙长河的激烈争吵声,好似一道尖锐的警报,瞬间将屋内熟睡的众多侍卫惊醒。
他们训练有素,反应极快,几乎在同一时间,“哗啦”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
傅恒微微侧头,眼神如利剑般迅速扫过身后,只是一个简单的示意,那些侍卫便心领神会。
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身姿矫健、动作敏捷,迅速而整齐地来到傅恒身后。
自动排列成紧密的防御阵型,将傅恒牢牢护在中间。
每个侍卫都神情严肃,目光如炬,手中紧紧握着武器,寒光闪烁的刀刃在黑暗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只等傅恒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冲向敌人。
傅恒冷哼一声,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语气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孙长河的内心深处。
孙长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但他还是强撑着,扯着嗓子喊道:“你这人是听不懂话吗?
我都说过了,我们只是打劫,无人指使,只图财。”
他一边说,一边还故作镇定地挺了挺胸膛,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将他内心的恐惧暴露无遗。
傅恒再次冷哼,目光如电,瞬间捕捉到孙长河腰间那块玉佩。
他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看穿玉佩背后隐藏的秘密,“你腰间的这块玉佩价值就不止百两,你不像缺钱的人。”
那块玉佩质地温润细腻,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雕工精美绝伦,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连城。
孙长河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心中暗自叫苦,没想到眼前这人如此厉害,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