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的唢呐声像一道骤然撕裂空气的光,裹着土地的厚重,又带着烈火的炽烈,踩着迟钟下一步的节奏点,尖锐又滚烫地炸响全场。
他的舞步在唢呐声中多了几分凌冽,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长剑凝聚,迟钟笑得神采飞扬,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锋所到之处破空声不绝于耳。
旋身时,长剑在掌心急转,弧光乍现如金蛇狂舞,每一次劈砍都似要劈开混沌,手臂肌肉贲张,将力道凝在剑尖,落时却不伤及万物。
最后,他收剑而立,张开手臂接住了没控制好神力而跌落下来的江昼浙。
慈眸映世,心载春风,爱润万物无声。
风吹动他的黑色长发和红色绸缎,灿金能量缓慢散去,江昼浙坐在他怀里,不会有丝毫自己坠落的恐惧,惊艳地看着迟钟,眼瞳里满是爱。
“钟哥!”江昼浙傻笑,“嘿嘿,钟哥真好看。”
迟钟慢慢跪坐在地上,风筝落地,幼崽们欢呼雀跃,有去抱迟钟的,也有去看那些乐器的——以前他们怎么没发现这些乐器这么好玩呢。
楚湘往迟钟怀里走,口齿不清地说了些词,迟钟抱着他晃了晃,蝴蝶,小鸟,猫猫狗狗围过来,云卿滇蹦着去抓蝴蝶,欢笑声比刚刚的音乐声还要动听。
秦杉时呆呆地看着,他觉得心底好像有一个念头在挣扎。
唐晋原忽然靠过来,抱着画本,用笔随意地构型,飞速地画着速写。他娴熟地靠在他身上,垂眸看着画本,睫毛一颤一颤,在脸颊上投下阴影。
真实而鲜活。
——“热闹一点好,就我们两个,怪冷清的。”唐晋原放了个烟花,也觉得索然无味,他吹了吹冻僵的手,靠在秦杉时身上,“鹤衍那里倒是热闹,只是我们太不合时宜。”
秦杉时一直觉得,只要唐晋原在就好了,他在就好了……
“你觉得这么多孩子,好吗?”
“怎么不好了,人多才热闹啊。”唐晋原头也没抬,“热热闹闹的,逢年过节,出门在外,心里有个念想,有个归处,多好啊。”
——他们两个人到处走,好像哪里都是家,哪里都不是家。
秦杉时点点头,“是啊,有个家,多好啊。”
“你可不能因为我们都有弟弟妹妹喜欢而你没有就哭鼻子哦。”唐晋原撑着身子转过来,仰起头看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想笑,“让你整天凶巴巴的,笑一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