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送她到病房门口,因脸上挂了张笑面儿:“恁大年纪死也死的,管她要不要紧啊,主要少受点罪,真是这里痛那里恼火的话,活着受罪。”
“那倒是也是。”文母道,她说着话,不时捏拳头捶捶腿:“生病的人又有生病的人的想法,你再舍不得再想救她呢,她个人觉得活着累活着痛,她还宁愿早点走。就凭你好好的人感冒发烧都是一样的嘛,那清鼻子一味流,气恼火了巴心不得把鼻子一哈割下来不要它!”
那个老实巴交的儿子也站在门里,听他笑道:“再是楞个她也还是想活哈,死哪里有活着安逸啊,恁多福享,还有恁多儿子孙孙儿,还是舍不得欸,她就是再痛呢,宁愿吃点药打两针,真正是生病的话她还喊你搞快点把她弄到医院去,她还深怕你把她送去晚了病情拖恼火了。”
潘寓带文洁去尽头的洗手间上厕所,两人的背影登对的简直天造地设,从前没这样觉得,这年轻而美好的感觉叫老张望着两人的背影一直走到拐角看不见。信好比潘寓瘦,潘宁也比文洁高,但两人在一起也是很登对般配的样子,众多姊妹里两个人也是从小到大懂事乖巧的那类,两人若成家过日子,信好的工作待遇好,潘宁的工作也体面稳当,怎么看怎么都算佳配良缘。
可惜了,说没就没了。
“你看那些得癌症得绝症的人,你以为她是真正想死真正不怕死啊,她只是怕疼怕痛,她只是忍受不住那份痛,不然她啷个会想死啊,那是实在痛的遭不住了,不然你看她想不想死嘛,好好的人哪个想死嘛。”
文母开玩笑:“现在想死的人多的很,受委屈也想死,没得钱也想死,觉得累想死,哪样都想。”
“光是想,她真正敢不敢死嘛,舍不舍得死嘛,偏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