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突然用力，捏得轩辕神风肩骨生疼：
"断情不是无情，放下也不是忘记"
"问情水洗去的是执念，不是真心，你若真将她放在心上，就该明白"
"有时候，成全比占有更需要勇气"
轩辕神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始祖松开手，转身走向宝塔深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高大：
"麒麟一族，生来就是要守护的，既然选择将这份情埋在心里，那就让她成为你的力量，而不是枷锁"
"要知道，真正的强者，不是没有软肋，而是能将软肋化作铠甲"
他的声音渐渐飘远：
"去闯你的第二层吧，待你登顶之日，自会明白今日之苦，皆是修行"
轩辕神风站在原地，望着始祖消失的方向，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一滴水珠落入问情水中，分不清是池水，还是泪水
轩辕神风踏入第二层的瞬间，浓烈的药草气息扑面而来
当归的苦涩混着黄精的甘甜，竟与记忆中药王谷的味道分毫不差，他恍惚间看见十二岁的林墨糖蹲在溪边挖药，碎发被汗水黏在通红的脸颊上
"大哥是师父派来监视我的吗？"
稚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那日他躲在树梢，看这个倔强的小姑娘刨了半日茯苓，指甲缝里全是泥，被发现时，他慌得差点从树上栽下来
"轩辕师兄？"
幻象中的林墨糖突然仰起头，药筐压得她肩膀发皱
"发什么呆呀？师叔等着用药呢"
现实与回忆重叠，轩辕神风不自觉地伸手，却只抓住一缕飘散的药香
轩辕神风的靴底碾碎一片枯叶，沙沙声惊醒了沉寂的药圃
不是幻象，是记忆
十二岁的林墨糖就蹲在三步之外，沾满泥巴的手指正抠着一株茯苓的根须，盛夏的阳光透过树隙，在她后颈晒出细密的汗珠
"大哥是师父派来监视我的吗？"
她突然抬头，沾着草屑的睫毛下，金轮玉瞳清亮得刺眼，去年今日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在耳边炸响，连她起身时药筐压皱弟子服的"咯吱"声都分毫不差
轩辕神风下意识摸向腰间玉佩，当年他慌乱中掉落的那块，此刻正好好悬在衣带上
"原来如此..."他苦笑
"问情水洗得掉情愫，却洗不净记忆"
林墨糖的幻影背着药筐走远，筐里新挖的茯苓还带着潮气，那是他们初遇的盛夏，她指甲缝里的泥，后来在他帕子上留了半个月的印子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细雨朦胧中，林墨糖的身影如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