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信服旁人,也不如自己体悟。
从那之后,姜灵川每月都会去一次田庄。
田庄里每个人都挂着竹牌,她轻易地记住了每个人的姓名。
这个举动很小,小到姜灵川并没有当回事。
在她看来,记住别人的名儿不是应该的吗?
不然怎么唤他们?
但庄里都是奴仆,他们连名儿都来的随意,生活的周边有什么取什么名儿。
所以叫花草树木,山川河流的很多,就是字面上的字,不是繁杂的名儿。
只有极少数能被主子赐名,又极少数能被赐姓。
整个云溪山,除了主子们,只有田圃有姓,因为他祖上就给杨家管理田务,活干得好,蒙主子赏了姓。
就这样杂草一般的名儿,居然还能被小主子记住,并且是每个人。
要知道恐怕就连山上的主子也认不全庄上的所有人。
主子已经是格外心善的了,她都做不到。
小主子却能记得他们的名儿。
他们的受宠若惊是不需要语言来表达的,姜灵川轻易就感知到了。
但因为情绪是高兴,她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觉得田庄和不存舍是一样的,每个人都会称呼对方的名儿。
不存是例外,他们是跟着不存的,所以叫她主子。
不存舍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杨静华的生活看上去和山上其他人没有不同。
所以她至今不清楚主子意味着什么。
毕竟,没人会跟她讲什么是主子。
慢慢地,她去田庄次数多了,发现田地离不得人。
水稻不是栽种完就等着收获了。
稻田里需要不时清理杂草,适时灌溉,施肥,甚至还需要排水晒田。
水稻成熟了,需要及时收割,晾晒,储存。
收获完水稻,稻田需要及时清理,因为还有小麦,油菜需要种。
田庄的佃户们整日忙忙碌碌,小孩儿们也需要帮忙干农活。
不存舍里的人却不是这样的,虽然每天有事做,但并不累人,很多时候都会聚在一起闲聊。
姜灵川偷偷听过几回,发现听不懂也没关注了。
但她极少看见田庄有人聚着闲聊,最多是在田间边干活边闲聊。
佃户们虽然一年四季忙得停不下来,但他们又甘之如饴。
姜灵川有些不懂,她就去问了杨静华。
杨静华说是因为种得的粮食他们十分之中能得七,而在云溪山以外,十分最多只能得五。
姜灵川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但她听进去了。
她也才知道,山下的田地原来都是不存的,佃户们只是负责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