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拒绝回应祂的呼唤——以死亡作为信笺。
控制的丝线早已缠身,只有死亡才能短暂切断与之的联系。
所以每一次,在他恍惚着即将做出回应的时候,会以“长梦”唤回自己的神智与理性。
周而复始,绵绵不绝。
求死而不得……是诅咒。
“弄疼你了吗?真是抱歉。”嘴上歉意满满,脸上却毫无歉意,面具之下的嘴角仍挂着戏谑的弧度。
“道貌岸然。”少年无欲与博士多做委蛇,淡漠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穿过林立的石碑,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
女皇曾赐予莫菲厄斯以永恒的安眠。
在那席卷一切的“狂潮”退去之后,小镇重新被寂静淹没。
依着女皇的意思,那里是少年的棺椁,不再允许旁人前来打扰他的安眠。
有一个人悄悄伸出了自己的手。
博士离而折返,看着升起的屏障,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看看,这是多有意思的一件事。
有人亲铸坟墓,自囚于一方天地。
他叩响静默的门扉,而主人是否回应并不重要。
坚不可摧的屏障阻不住他,因为他有通行的凭证。
博士看着少年疑惑的眼神,抬起手——一枚玉佩微微摇晃,其纹如血。
沉血玉——少钦的。
望着在半空中微微摇晃的玉佩,少钦音容笑貌又浮现在少年的脑中,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就连指梢都在发疼。
[博士……]少年眉头紧锁,怒气难忍,[你怎么敢?]
虐杀他的学生,又踩着其未凉的尸骨舞到他的面前……
是前来嘲笑他竭尽所能也无法为其报仇吗?是前来嘲笑他的无能吗?
[别激动,莫菲厄斯。]博士反手将悬吊的玉佩握在手心,而后送到少年的面前重新张开,[我只是来物归原主的。]
[这是我的诚意。]
交出沉血玉,相当于交出自由离开的可能。博士在少年的面前自缚,狂妄又怜悯地施舍给他一点复仇的可能。
[……没想到你还有羞辱人的乐趣。]
少年当然可以凭依祂所赐予的力量轻松解决掉面前狂妄的科学家,可他并不愿意动用那份不可控的力量——每一次动用,都会加深他与祂的联系。
而单单作为自己,他却没有一点获胜的可能性。
[那只是无聊乏味的情感,我对那毫无兴趣。我只是…想要见证一下实验最终的结果。]博士似乎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从容淡定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