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骂骂咧咧半个操场都听见,学生一个不敢吭声。
哪能办。
学校自己报的,商检局自己申的,明明晓得是最严厉的单位。
咬牙都要撑下去。
好不容易跳完,脑子发昏,手脚跟软脚蟹一样,歪歪扭扭站稳又得了教官几个白眼。
“原地休息两分钟,”大虎极不情愿说一句,摆摆手。
刚说完,远远来了两个人。
正是那文澜姿和刚刚教务处王主任。
两人一前一后,文澜姿穿着条白色裙子拿着手包,头发盘起来,富太太打扮。
王主任脸上带着谄媚的笑,跟她说话,“闫夫人,你看就是那个班,哟赶上休息了。”
休息时间,年轻小伙凑在一起讲不完的话。
闫格跟同学混熟了,听他们讲放学抓知了去卖,昨天树太高往上爬辰光摔了个屁股墩。
那同学讲得活灵活现,闫格跟着大笑。
以前读高中,在沪市一中,班上的人晓得他是闫家的儿子面上对他热情讨好,实则背地里常笑他私生子。
但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想进军区的同学大多心思纯粹、朴素,没人管他是谁,只管他蛙跳能不能行,跑步若不弱鸡,说起话来直爽粗鲁但真诚。
闫格从来没这样真正的轻松高兴过。
“诶,‘王大胖’带谁来了?”旁边小丁戳戳他。
王大胖说得就是王富山。
中年发福,天天见他对各个领导人点头哈腰的最没骨气,所以大家私底下叫他‘王大胖’。
闫格抬眼看去,笑僵在了脸上。
文澜姿也看到他了。
瞧儿子穿着粗糙的军绿色短袖坐在沙土漫天的地上,脸上白一道灰一道的汗渍,皮肤晒得黢黑,顿时就火了。
她快步走过去,“闫格,你给我出来。”
大虎皱眉问,“谁啊,没看见在训练呢闲杂人等不能进来。”
王富山对上学校里的谁都不怕,偏偏对商检局来的几个人是有点发怵,擦擦汗说:“诶,没事没事,这闫夫人来找她儿子呢,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说完使了个眼色,意思叫大虎不要管。
不要管?那不可能。
大虎吃不来这一套,再一听什么闫太太就这么巧了。
他跟小赵筛过名单,晓得闫格是自家队长那同父异母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