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嘈杂的人声、急促的呼吸声、心跳声。我一恢复意识,就被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嘈杂声浪所冲击,各种无意义的杂音强行钻进我的耳朵,占据了我的注意力。我紧紧闭着眼睛,呼吸平静而均匀,开始有意识地梳理这铺天盖地的信息。我慢慢地让这些声音在脑海中流淌,努力让慌乱的大脑恢复些许秩序。不用一下子全弄明白,过滤,过滤,再过滤……
重要的声音有:我的心跳声、某种非人类生物同步的心跳声、听起来像是医学术语的嘟囔声,还有我所在房间以及我躺着的小床的大致形状和布局。
接下来是嗅觉。我皱起鼻子,真希望能把鼻子堵住,但这只是暂时逃避问题。这里的气味特别难闻,既有消毒水味,又透着一股病态。有血腥味、酒精味、汗味,还有生物魔法师喜欢给病人灌的那种恶心的营养糊的味道。过滤,过滤,过滤……
我在医院里。仔细想想,这也说得通。被咬成两半之后,我压根没指望还能醒过来,但要是还能在某个地方醒来,那肯定就是医院了。谢天谢地,我几乎感觉不到触觉,大概是被注射了大量止痛药。这挺好的,我喜欢止痛药。
最后,我睁开眼睛,在短暂地被视觉信息冲击后,最先吸引我注意力的事物立刻让我的思绪清晰起来。低头看着我的,是第一夫人佩内洛普?维苏威,她嘴角挂着亲切的微笑。
“哦,太好了,” 她说,“你醒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圣殿骑士耶利萨韦塔。” 我闷声回答。
她点点头,低头看了看手中拿着的一叠记录。
“生日呢?” 她问。
“嗯,巨人拇指日,二十七岁。” 我下意识地说道。
“我现在举着几根手指?” 她问,在我面前伸出三根手指,背后藏着两根。
“三根。” 我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