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第一次前往四号站点时,我的圣殿骑士同伴们从未绑住我的双手,也没有堵住我的嘴,只是出于安全考虑给我蒙上了眼睛。有趣的是,现在我像个真正的囚犯一样被绑着、堵着嘴,人们对我的怀疑反倒似乎少了些。
“很抱歉这样粗暴地对待您,审判官。” 一位军官对我咕哝道,“这只是按程序办事。”
我曾经知道绣在他胸前的那些花哨图案代表什么意思,但在测试证明我 “记住” 了这些知识后没几天,我就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不管怎样,这其实也没多大关系。他的道歉我心领了,但没必要。我刚从一个绝密的食灵魔法关押设施逃出来,而那个设施还被囚犯们占领了。我当然希望每个人都按程序来处置我!天呐,我之前还和阿尔斯一起四处走动呢,说不定在别人眼里我就是某种潜伏特工。当然,嘴里塞着堵嘴物我什么也说不了,所以我只是礼貌地耸耸肩、点点头,表示我理解。他也点头回应。无需言语,社交互动成功。
通常来说这是个很大的缺点,但有时候我不得不感激我的天赋能让人极度分心。毕竟,我刚眼睁睁看着我怀孕的同事因为我搞的一个蠢把戏而死。但没关系,我可以让自己的意识沉浸在小贩对路人的叫卖声中,沉浸在拥挤街道上人群的气味里,感受我们从旁人身边走过时温度的变化。我只需瞥一眼某人,就能沉浸在他们的各种暗示中,从那些我训练自己去留意的模糊信息片段里拼凑出关于他们生活的故事。我可以暂时忘记为什么泪水湿透了我的脸。我可以忘记又有三个无辜的圣殿骑士在我的眼皮底下死去时,他们脸上那极度背叛的神情,忘记一个女孩因别无选择而杀人的难以言喻的悲剧。我没能及时给她提供别的选择。
我被护送到最近的一个大型教堂场地,不出所料,宗教裁判所的成员已经在那里等我了。事实上有三个人:从气味判断,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也就是说,我能察觉到其中一个女人过几天就会来例假,其中一个男人 —— 碰巧是一位审判官队长 —— 身上还残留着自慰的味道(这味道能持续很久),而第三个人因为觉得我有吸引力,正把内衣撑得紧绷绷的。
没错,我仅靠气味判断一个人性别的这些最容易的方法,实在是尴尬得要命。我本可以从其他线索推断出来,但人性的某些方面总是让我不由自主地关注这些,尽管我的天赋让性这个概念变得极其令人反感。所以,这三个人当中最引人注意(也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那个勃起的情况。这种反应我可不常见,所以真的超级尴尬。而且还是一见面就有这种反应,这说明他很可能相当年轻。真糟糕。怎么会有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审判官呢?这简直…… 太可悲了。我礼貌地向他们所有人点头,但只有那个男孩回点了头。哼。对同为罪人的人没什么好感啊,哈?
他们一言不发地围住我,把我带到教堂的地下室,走过一些在我那套现在已经破损的盔甲上还没加上黑色饰边之前禁止我踏入的区域。只有审判官能来这儿。我就是在这里被教导为了更大的利益而诅咒自己,在这里学会了我仅知的两个食灵魔法咒语,然后连个简报都没有就被送到了四号站点。我被带到一个类似牢房的房间,里面只有一把牢牢固定在地上的椅子。我被推到椅子上,已经被绑住的双手又被绑到椅子背后,嘴里的 gag 终于被扯了出来。
“姓名。” 女审判官命令道。
“杰利萨韦塔。” 我职业化地回答。
“那个死灵法师说你是一名审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