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含糊糊地嘟囔了几声,很遗憾地从那柔软的地方钻出来,费力地抬起头看向她的脸。
“我觉得我默认在长出灵魂结构的实体版本,但其实不一定要这样。” 我解释道,“我变得越来越像迷雾守望者了,但我想…… 我想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变成别的东西。问题是,我不想变成任何东西。我想我不理解为什么要变成某种特定的样子。”
“嗯。” 佩内洛普思索着,手指轻轻抚过我慢慢长出来的头发,“那你有不想变成的东西吗?”
“呃,有啊。” 我肯定道,“但几乎…… 是所有东西?我甚至都不想由肉体构成。”
“那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佩内洛普问,“定义一下‘肉体’。”
“啊?” 我疑惑道。
“定义一下肉体。” 她重复道,“肉体是什么?你不喜欢它什么?把你的问题拆解成一个个具体的要素。”
我叹了口气,努力想着怎么把日常那种持续的不适感,用一个完全不了解我所经历之事的人能听懂的话表达出来。即便按她要求的那样把问题拆分,也很困难。讨厌自己的身体,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常态。我该怎么定义这种感觉呢?
“我…… 当你被关进监狱,” 我开口道,“你会有个牢房。你被困在牢房里。你能稍微活动一下,但始终被困在那儿。”
我抬起手臂,把灵魂核心从腹部移到肩膀,感觉我真正的自我在手部狭小的空间里挣扎。
“也许你并非真的被困住。我随时都能离开我的牢房。但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无法挽回,而且另一边等待着的是必死无疑。所以你只能…… 忍受。你只能一直被困着,尽量不去想如果不被困住,生活会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