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哽咽着说,“我不知道做你是什么感觉。人类很奇怪。那么善良,但又那么奇怪。”
“你觉得我们善良?” 杰利萨韦塔问道,听起来很惊讶,“我们其实没那么善良。”
“你们不会一直有吃掉彼此的冲动。” 我没好气地说。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有些人还是会这么做。” 杰利萨韦塔耸耸肩,“想想看。当然,我们有本能,但我们大多数人不会被暴力的原始欲望持续折磨。我们可能会因为愤怒之类的原因互相伤害,但总体而言,当我们互相残杀时,我们都是清醒的。我觉得你的情况比我们更糟糕,但你却表现得更好。”
我摇了摇头。
“我听说过这种事,但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两个人类试图互相残杀。” 我反驳道,“而且你们人这么多。到处都是。绝不可能绝大多数人都杀过人,肯定绝大多数人杀的人数都是零。你们的问题只是个别情况。这没法比。你们不想互相残杀。”
“很明显你也不想杀人啊。” 杰利萨韦塔说。
我又摇了摇头,强忍着又一波泪水。
“这就是你们不明白的地方。” 我缓缓说道,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对她大喊,“你们好像都不明白。我想把你吃掉。我想把你们所有人都杀掉吃掉,这种欲望强烈到让我痛苦。”
和往常一样,我没在杰利萨韦塔脸上看到预期中的恐惧和厌恶。她只是看起来…… 在思考。对于一个和半个星期前咬掉自己手臂的人共处一室的人来说,她镇定得有些过头了。
“你能详细说说吗?” 她问道。
详细说说?她还想知道更多?
“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队长。” 我告诉她,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我不像人类那样会遗忘事情。当…… 当我回想一段记忆时,就仿佛又身临其境。每一种感觉、每一种情绪、每一个声音、每一个想法、每一种冲动,全都回来了。我一遍又一遍地重温生命中最糟糕的时刻,每次都有新的体会,不同的经历细节会变得格外清晰。我看着你,就会想起锯开你骨头的感觉,你血液的味道,吃到不是难吃老鼠的东西时那种狂喜。你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味道有多美妙。这就是我曾经追捕你们的原因。也是我现在依然想追捕你们的原因。我真希望能回到还不懂是非对错的时候。我生来就不该是这样的,队长。我的整个身体无时无刻不在饥饿。我觉得我能吃的东西没有极限,而吃东西是唯一能让我不一直感觉糟透了的办法,但我不能再这么做了,因为那样只会让我变得越来越糟,我不想让我的身体发生变化,但如果我不吃那些让我感觉难受的东西,我又无法阻止自己的变化。我什么都做不了。每件事都让我身体的某个部分感觉难受。我被困住了。我甚至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