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背部一阵恼人的酸痛,脸枕在医务室病床的床尾,上面满是我自己的口水。我花了好一会儿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境从脑海中甩出去,这才想起自己怎么会在这儿,以及昨天做了些什么。哦,该死,想起来了。我参加了那场大战,和维塔 —— 不,是和圣殿骑士们并肩作战,又或者是与拉克以及我 —— 她的小队为敌,然后 ——
我猛地坐直身子,但还是没能阻止胆汁涌上喉咙,吐在了本特利病床的床尾。我脑海中的记忆相互冲突,我这寄生于人灵魂的家伙与这具偷来的大脑激烈交锋。那个怪物,维塔,藏在我体内,钻进了我的灵魂,把这副躯壳当作伪装。可实际上我就是维塔,被困在这具不属于我的身体和思维里,还得努力应对另一个正渗入我意识的 “人”。这对我们俩来说都不好受,我努力想着,可我都不确定是哪个 “我” 在思考,而且也没有答案,因为这儿就只有一个 “我” 了。
我肯定已经疯了。
“梅利克!” 有人惊讶地喊道,我本能地意识到这是在叫我,可这又不是我的名字,但确实是我的名字,我不是她,可我一直都是她,这现在是我的身体了!
“对…… 对不起。” 我哽咽着说,“做噩梦了。”
“做个噩梦不至于吐成这样!” 那个女人接着说,是拉克,她杀了 —— 救了我。“你觉得恶心吗?”
“嗯。” 我承认,“非常恶心。”
“我去给本特利拿些新毯子。” 杰利萨说,听起来疲惫不堪。什么?她怎么会这么疲惫?我就是知道她很累,我能感觉到。“我们也把你扶到床上躺着,好吗,梅利克?”
“好。” 我顺从地答应,因为她是我的队长。因为她是我的敌人,我得藏起来。因为她是对的,我需要休息。哦,守望者啊,我到底是什么?我刚刚居然想 “哦,守望者”?该死,我就是个傀儡。梅利克,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圣殿骑士吗?你为什么要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