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拐进走廊,走进医疗室,小心翼翼地让身后那条又长又蜿蜒的尾巴像蛇一样随着我的动作摆动,转弯时身体的弯曲顺着长长的脊柱延伸,这样粗壮的尾巴就不会蹭到门框,在木头上划出一道道痕迹。这个动作还是需要我集中不少注意力,但我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好在我设计这栋建筑时考虑到了自己的身高,不过大多数建筑可没这么贴心。
我是异类维苏威女士,我想我可能低估了拥有一条十六英尺半长尾巴所带来的不便。但这并不是说我后悔长出这条尾巴;增加的身体部分容纳了许多重要且实用的系统,远远超过了每天都要精细控制身体部位以避免意外伤害和肆意破坏财物所带来的麻烦,但在设计阶段我确实没有对这个问题给予足够的重视,这一点越来越明显了。
当然,我在设计自己身体时考虑不周,主要是因为我根本就不该设计自己的身体,所以随着时间推移,这类问题不断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是因为我觉得加尔德拉会希望我这样吗?还是因为一想到除了加尔德拉想要的东西之外,我将一无所有,我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以至于需要全身心投入到某个项目中,让自己尽可能长时间地不去想这件事?仔细想想,我怀疑是后者,这让我很担忧,因为这清楚地表明了我处境的可怕:如果改变身体是我逃避现实的策略,那么改变灵魂就是我自杀的手段。
而我成功了。
……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个行为本身让它变得不再重要。现在,除了我的原则,我生存的准则,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然而,每当我试图不去管它们时,这些原则却总是分崩离析!我维护它们的方法不够持久,裂痕一旦出现,我就一直在努力填补漏洞,更不用说找到并解决问题的根源了。我甚至都不知道问题的根源是什么!不过,这些哀叹留到以后再说吧。我自己的问题一大堆,但这并不妨碍我承担责任。
“维苏威女士!” 一个欢快的声音向我打招呼,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泽娜。” 我回应她。想到制造努加斯的研究最终能带来一些好处,还真是奇妙。她是我在身体自我提升艺术方面的志同道合者,对泽娜的责任是我最乐意承担的。就我所能感受到快乐的程度而言。尽管她的热情源于…… 嗯,我们可以说 “在一般场合不太合适提及的来源”,但我身边的人大多都不拘小节,所以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