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她走不远的。";统领抹去脸上水渍,刀锋指向洞口垂落的铁索桥,";十八涧的吊桥机关已被我毁了。";
龙傲天突然笑了。
他解下染血的束腰锦带抛向空中,沐妃雪尚未看清动作,那锦带已缠住洞顶垂下的钟乳石。
潭水轰鸣声里,他抱着她荡向对岸,身后传来统领气急败坏的吼叫:";下面是百丈深潭!";
";要的就是深潭!";
龙傲天松开锦带的刹那,沐妃雪发觉他袖中滑出个蜡封竹筒。
冰凉的潭水吞没两人的瞬间,竹筒爆开的黄烟染透了半片水域。
追到崖边的段氏子弟们惊恐后退——那分明是星宿派最毒的腐骨烟。
黑龙潭暗流裹着两人冲进地下溶洞,沐妃雪呛着水抓住凸起的岩壁,却摸到满手新凿的刻痕。
龙傲天点燃火折子照在石壁上,二十八宿星图赫然在目,心宿位置嵌着半枚玉珏——与段正明御书房暗格里的纹路严丝合缝。
";三日前探路时留的后手。";他拧干衣摆的水渍,将玉珏按进凹槽。
石壁轰然中开,月光洒在铺满松针的密道上,远处大理城阙的轮廓依稀可见。
沐妃雪望着他还在渗血的肩头,鎏金小盒在掌心攥得发烫。
密道出口处的老槐树下,二十名御前侍卫举着火把跪成两列,当中捧着龙纹诏书的段正明鬓角又白了几分。
";沐姑娘受惊了。";大理皇帝抬手制止欲言又止的侍卫长,目光扫过龙傲天破损的衣襟,";段延庆的私兵已缴械,不过......";他顿了顿,诏书边缘的金线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宗庙里的族老们坚持要开祖祠议事。";
夜风卷着未散的硝烟掠过城墙,沐妃雪注意到侍卫们的佩刀都换了新制的刀鞘。
龙傲天接过诏书时轻笑一声,纸页摩擦声盖过了宫墙外某处瓦片松动的细响。
大理皇宫的琉璃瓦映着朝阳,龙傲天靴底的血渍在汉白玉台阶上洇出暗纹。
沐妃雪捧着鎏金小盒落后半步,垂落的发丝拂过盒面雕琢的麒麟纹。
";陛下,该开朝会了。";侍卫长捧着乌木托盘躬身提醒,盘中叠着段延庆那件被血浸透的蟒袍。
段正明抬手掀开托盘的锦缎,目光扫过阶下跪着的七位族老:";诸位昨夜在祖祠焚香祝祷,可曾料到今日要议的是弑君案?";他拇指按在盟书火漆的缺口处,朝龙傲天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