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和陈娥的底细被刘辩全部说出,这些事都是锦衣卫追查出来的。
甚至连陈娥原名、成为奴隶后的名字都能找出,不过为了避免提及人家伤心处,就没说。
“这宜阳城,除了曾经在那场叛乱中苟延残喘活下来的百姓外,还有不少是朕下旨安置下来的老兵,说起来,朕那日可能还见过二虎,两年后竟是如此场景,朕愧对你们。”
“陛下……”
赵娥抽泣声更剧烈,“陛下不曾愧对我们,二虎受伤归乡,朝廷发了足够了补偿金,若不是为了赎民妇,二虎也能做些小生意,还给我们分了房子……一切都是以前不敢想的,就连民妇……民妇能脱离奴籍,也全仰赖陛下的天恩。”
刘辩叹口气,满宠仅以公道办事,这里面的很多小事、琐事,都与办案无关,可却是构成当今局面的重要因素。
他大概是理解陈娥的心情的。
陈娥求的也是公道,只不过和满宠的公道,有着很大出入。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朕能帮你解决。”
陈娥抬起头,她早已哭成泪人:“民妇并非是得寸进尺之人,民妇只想要一个道歉,只想将夫君的尸骨带回去立个碑,周坊主咄咄逼人,赵县令从未正视民妇的要求,满府君……”
她说了很多,刘辩静静的倾听着。
都是不过分甚至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能看的出来,她是个心地不错的女人,怪不得二虎要一路跟着,倾尽一切也要将其赎出来。
对于陈娥来说,二虎或许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光,如今二虎死了,她没想恨过任何人,只求一个公道,往后能好好抚养孩子长大。
她并未对大汉失望,正是因为大汉的发展,才让这对苦命鸳鸯有了重逢的机会,诞下爱的结晶。
简简单单又朴素的诉求,为何发展成如今的局面呢?
赵县令被贬的冤吗?从理性角度思考,刘辩认为不冤。
从感性方面考虑,刘辩觉得更是觉得他该死。
是,赵县令所做的一切为宜阳带来不少好处。
但失察、渎职之罪跑不了。
哪怕现阶段刚刚起步,赵县令身上背负三万百姓,应该日日做到警醒商人的责任,在屁股后面追着商人进步,最大程度避免悲剧发生。
而不是每次等着出了人命,再按照糜竺的规定促使商人完善设施。
说白了,朝廷制定的一切规定,都是最后一道保险,是避免局势恶化到失控的防撞系统,不能成为常规应对手段。
提前减速和主动刹车是管理应该做的,每次都指望最后那道保险,还要驾驶员做什么?
至少在刘辩收到的所有消息中,赵县令没有尽到以上责任。
非得等人渴死,朝廷罚了商人钱,商人怕再罚钱增加饮用水其实已经晚了。
悲剧已经发生。
周坊主冤吗?他冤不冤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