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邝这话一出口,司徒敬的脸色便黑了下去。
他从小跟在父兄身边,耳濡目染,受家中熏陶,也年纪轻轻便进了军中,向来明白在这禁军之中,最忌讳的便是怪力乱神之说。
作为军中将士,要么守护土地城池,要么上阵杀敌,需要的是那种心无旁骛的坚定。
一旦军中吹起了笃信鬼神之说,自然会有人因为某种忌讳而畏首畏尾,裹足不前,大大削弱了禁军本该有的战力。
结果周邝作为军中的副都指挥使,明明年纪比自己更大,资历也已经很深,却提出这样的馊主意,生怕军心不乱似的,居然想要在大营里面办驱邪的法事!
他刚要开口,忽然看到一旁那做神医打扮的御史头上的帷帽微微晃动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便又顿住,强忍住内心的不悦,淡定开口道:“此事容我再考虑一下,不急于这一时。
现在有神医在,说不定能找到症结所在,那时候事情便能妥善解决。
禁军大营之中找来什么人作法,传扬出去终究不好听,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走这条路吧。”
周邝原本还端着一脸客客气气的笑容,听着司徒敬拒绝的话,嘴角也慢慢耷拉下去,眼神里似乎带着点不满,只是垂目再抬眼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情绪便被他掩盖住,再看不到半点不悦。
“将军所言极是,”他态度毕恭毕敬地对司徒敬说,“这事怪我心急了,看着军中的弟兄接二连三出事,一时之间没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