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母发现右手边有一朵花,下意识摘下一片嫩叶,说道:“先生,你真的了解幼薇吗?”
“你参加完幼薇的及笄礼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所以很多情况你都不了解。”鱼母的目光越过河流,飘向远方。
“幼薇及笄后,有不少男子上门求娶。富商、士子,善解人意的,八面玲珑的,说话个顶个的好听。嗯,都比先生你说话要好听。最重要的是,他们中许多人都比你年轻。”
她是懂怎么戳心的。
段书瑞没控制住力度,一口将糖咬碎,他舔了舔齿缝,问道:“夫人说得不错,当时我只是一个九品小官,俸禄少得可怜。那么,夫人为何愿意将幼薇许配给我呢?”
“我一直很尊重幼薇的选择。她谢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用的都是同一个理由。她说,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心中的酸楚一波高过一波,他抬起头,眼眶微红,呼吸有些急促,门牙紧咬住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夫人偏题了。”
“我知道,你问的是我为何选择你这个女婿。”鱼母看向他,笑容里满是笃定,“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富有责任心的人。即使有一天你没那么爱她了,你也不会轻易背叛她,反而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知道吗,她的眼里只有你一人,她有多么渴望能成为你的唯一啊!”
这天,他们聊了很多,鱼母告诉他一件事,发生在鱼幼薇游学归来之后。
“那天,幼薇从集市回来后,不吃也不喝,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我气不过,就数落了她两句。”
说到这里,鱼母有些怔愣,眼底露出一抹悔色。
“谁惹你不快,你就找谁去,摆脸色给谁看?你这般刁蛮任性,看以后谁会要你!”
听了她的话,鱼幼薇开始嚎啕大哭,眼泪像脱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哭累了,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第二天,周大娘的女儿上门,说起这件事,她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
“她看见你和周大娘的女儿走在一起,形同亲密,没有心情逛街,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回来,活像被人摄了魂一样。”
段书瑞捶了捶脑袋,强迫自己回想了一会儿,这才拼凑出那天的真相。
那天,他得知周大娘生病了,提着一篮子慰问品,想去看望她。走了一段路,遇到周大娘的女儿周佩,得知她要回去,两人正好同路,便和她并肩而行。
路过一排货架,他看到一排陶土娃娃,想着鱼幼薇可能会喜欢,便随着自己的喜好挑拣了两个,想着隔天带给她。
结果,当他满怀希望地走到院子里,却发现房门紧闭,里面的人指明不想见他。他只能劳烦鱼母帮他拿进去,自己则在院子里惴惴不安地站着。片刻后,窗户啪的一声推开,两个娃娃被扔出来,砸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