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和张庭同流合污就是他做过的最大的错事了,没想到他作为一方父母官,竟敢和盗匪勾结,共同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他们之前回来时路过的岔路口,右边那一条路正是通往其中一个据点。
他要做的,就是联络裴炎,想尽办法与他结盟,两人将手上的证据一并交予圣人,共同扳倒于少尹,届时,于少尹狗急跳墙,想必会反咬张庭一口。
这招“借刀杀人”不错是不错,就是实践起来实在太难。
想要搜集证据,需要多方力量介入调查,如何做好协调才是他最需要考虑的。
这时,床上传来一阵极细极细的嘤咛,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甩了甩头,家是谈情不谈理的地方,他不想将思绪放那么远,这就像钓鱼一样,鱼线不能放得太短,要适当放长长,才能钓到底层的大鱼。
“你不困吗?陪我休息一会儿吧。”鱼幼薇斜眼看着他,拍拍身边的床榻。
管他呢!烦心的事留到明天去想,今天他是属于她的。
深夜,两人瞒过所有人,偷偷爬到屋檐上去看月亮。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播撒向大地,笼罩在一对璧人身上,衬得他们的背影是那样的明亮。
两人中间放了一坛酒,塞子也被打开,酒香扑鼻,让人闻之欲醉。
鱼幼薇喝了一口酒,雪白的耳尖染上一抹酡红,她胡乱抹了抹嘴,指向院子里的一棵大树。
“你看,我时常觉得,你就是这棵树,而我是树上缠绕的细藤,常常勒得你喘不过气来。”
段书瑞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啊,那是菟丝子。”
“……我时常在想,我能给你什么呢?现在的我,已经担不起你的任何期望……”
听到这里,他心下一酸,一把捧起她的脸,直直望进她的眼里,“听好,我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孩子,遇见你之前,我压根就没想过结婚。”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为了我,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以后咱们都把面具摘下来,谁都不要戴了好不好?”
她打了个酒嗝,呆呆地重复了一句:“我能给你什么呢?”
“你能给我提供情绪价值。没有你,我现在肯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