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当场拍桌:“沈浩,朕问你,你把朕赐予的王位当什么了!
你真以为朕不敢拿了你的开阳王位。”
这句话让文武百官看到了陛下的无情一面。
看来沈浩要调查皇室宗亲这件事,还是惹怒了陛下。
皇室宗亲有没有问题,陛下肯定清楚。
真要是调查起来,那丢的就是皇室的脸面。
到时候陛下可能还要下旨杀自己的亲人。
逼陛下做杀自己亲人这种事情,就是赵如风都没这个胆子。
很显然,沈浩的执拗,让陛下真正发怒了。
四大世家的官员心里......
夜雨落在沈园的青石板上,碎成无数细小的回响。那声音不急不缓,像是有人在低语,又像只是风穿过梅枝的轻颤。阿音坐在屋檐下,手中握着一支早已干涸的墨笔,面前摊开一张泛黄纸页,上面写着一行字:“他说过,沉默不是懦弱,而是等待合适的时机开口。”
她没有写下去。
十年了,每一个雨夜她都会坐在这里,仿佛只要这样守着,就能听见那个早已融入天地频率的声音再度响起。玉匣贴着她的胸口,温凉如初,却再未发出过任何波动。可她知道??他还在听。
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
不是官靴踏地的威严节奏,也不是百姓匆忙避雨的慌乱。这步履沉稳、从容,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像是从记忆深处走来。阿音抬眼望去,只见一名少年撑伞而来,衣衫素净,眉目清朗,手中提着一只木盒,盒面刻着三个古篆:**无声录**。
“你是……”她轻声问。
少年在她三步外停下,收伞,躬身行礼:“学生林知远,来自岭南回声书院。奉师命,送还最后一卷《无声录》。”
阿音怔住。
《无声录》是沈知白生前亲笔所书的残稿合集,共七卷,记录了他对梦网机制、心祭台原理以及共语权本质的思考。当年散落民间,由各地“夜语亭”秘密传抄保存。如今竟有人将其完整归还?
她伸手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底时,忽觉一缕微弱电流窜入心间??那是母虫遗留的感应残留,只有与原主意识高度共鸣者才能激活。
而这盒子……曾被他摩挲过。
“你见过他?”她盯着少年的眼睛。
林知远摇头:“未曾谋面。但我读过他的文字,听过他的‘梦’。每年春日,我都在沈园外参加无声讲坛,用炭笔画下人们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三年前,我在一场暴雨中昏倒,醒来时发现自己能听见……那些本不该存在的声音。”
阿音呼吸微滞。
“什么声音?”
“墙里的哭声,碑下的低语,还有……风里藏着的遗言。”少年低头,“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心祭台的余波,在寻找新的接收者。而我,不过是偶然被选中的耳朵。”
阿音缓缓打开木盒,取出一卷竹简。封皮上写着:“第五章?语言的本质并非沟通,而是存在。”她手指颤抖。这是沈知白最后写下的章节,据说在他接入心祭台前一夜完成,之后便再无后续。
可现在,竹简末尾竟多出了一行新字,墨迹犹润:
>**真正的自由,不在于说了多少,而在于是否有人愿意听完。**
她猛地抬头:“这字……是谁添的?”
林知远静静看着她:“我不知道。它出现在三个月前的一个雪夜。那天,我梦见一位白衣人站在我床前,对我说:‘替我说完没说完的话。’等我惊醒,这行字就在竹简上了。”
阿音闭上眼,泪水滑落。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总会有后来者听见。
***
数日后,京城太学大殿。
新任国子监祭酒主持“共语法”颁布十周年论辩会。议题为:“当人人皆可发声,我们是否反而失去了倾听的能力?”
殿中百官、学者齐聚,唯有阿音坐在角落,一身素衣,不发一言。
正午时分,轮到林知远登台陈词。
他没有引经据典,也没有激昂慷慨,只是缓缓展开一幅长卷。画卷上绘满了人脸??有农夫、工匠、囚徒、疯妇、弃婴、老兵……每一双眼睛都直视前方,嘴唇微启,似欲言又止。
“这是我走遍全国,收集的‘未出口之言’。”他说,“这位老农想告诉皇帝,他的儿子死于强征修渠,却被判为‘怠工暴毙’;这位女子想说,她丈夫因一句玩笑话被谛听者举报,活活烧死在静渊会火刑柱上;这个孩子至今记得母亲临终前whispered:‘别信朝廷发的药,那是让人忘事的毒’……”
殿内寂静无声。
“他们从未真正说出这些话。”林知远声音渐沉,“因为他们知道,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听。而现在,法律允许他们说了,可你们??真的在听吗?”
他环视全场:“十年来,《共语法》保障了表达权,但我们是否建立了相应的‘倾听制度’?是否有官员定期走访民间,只为聆听而不干预?是否有学堂教授‘如何倾听痛苦’?是否有一座专门存放‘无人倾听之声’的纪念馆?”
无人应答。
“我曾在北方雪原遇见一位老人。”他继续道,“他说,他等了四十年,只为再听一次女儿喊他一声‘爹’。可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去寻她,却发现她已植入新型晶片,被编入‘和谐语流’系统,每日重复诵读感恩词,连眼泪都被算法判定为‘情绪异常’而强制抑制。”
阿音猛然起身。
她认得那个地方??北境边缘的“安宁镇”,是少数拒绝拆除梦网残余设施的区域。当地官员以“维稳”为由,私自重启低频催眠程序,美其名曰“心理安抚”。
“你去过那里?”她问。
林知远点头:“我去过。我还带出了三十七个孩子的日记。他们在纸上一遍遍写着‘我想妈妈’‘我不快乐’‘为什么不能哭’,可老师说这些是‘负能量’,必须烧掉。”
阿音攥紧玉匣,指节发白。
沈知白曾警告过:**最大的压迫,不再是禁止说话,而是让你说的话落入虚无。**
如今,这预言正在应验。
***
当晚,阿音独自前往皇城。
她没有通报,径直穿过重重宫门,直抵御书房。新帝正在批阅奏章,见她到来,放下朱笔。
“你是为了安宁镇的事来的。”他说。
“你知道?”阿音声音冷如霜雪。
“我知道。”皇帝叹息,“可边境动荡,民心浮动,若贸然废除所有管控,恐生乱象。那些晶片……至少让他们‘感觉幸福’。”
“感觉?”阿音冷笑,“你以为人民需要的是虚假的安宁,而不是真实的痛苦被看见?沈知白献祭自己,不是为了让你们用更温柔的方式继续欺骗!”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摇头:“阿音,时代变了。共语权确立后,每日有数万条批评涌入官府,谣言四起,官员不堪重负。若放任所有声音自由传播,国家将陷入混乱。”
“那就建立筛选机制!”阿音厉声道,“设立独立听证院,由平民推选代表,专门负责接收、整理、回应民间诉求!而不是偷偷给人脑里塞谎言!”
皇帝苦笑:“你说的,正是十年前沈知白提出的‘声政司’构想。可惜……太过理想。人心复杂,制度易腐。我们试过三次,每一次最终都沦为新的权力工具。”
阿音怔住。
原来他曾试图留下制度性答案,却被现实一次次碾碎。
“所以你就放弃了?”她低声问。
“我没有放弃。”皇帝望向窗外,“我只是学会了妥协。就像你明知他已不在,却仍每天去梅树下投信。”
阿音心头剧震。
半晌,她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明天sunrise,我会带人去拆安宁镇的晶片发射塔。你要拦我,就派兵吧。”
皇帝没有阻止。
***
黎明破晓,寒风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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