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赵子龙站在老宅门前,望着那张被青石压住的离婚协议书,纸角已被风吹得微微卷起,朱砂印痕在灯笼下泛着暗红,像一道未愈的旧伤。
他盯着那抹红,仿佛看见了自己与诸葛诸葛亮过往的点点滴滴——少年时并肩习武,青年时共守家训,成年后彼此扶持,风雨同舟十余年,竟抵不过一句“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谈这个”?
可那不是冷漠,是克制。
他知道诸葛诸葛亮从小被家族规矩束缚,情感如履薄冰,稍有逾矩便遭责罚。
他们曾约定:不谈情,不立誓,只以行动相守。
可如今,这份沉默的默契,却被当作疏离的证据,成了割裂一切的利刃。
“三日?”赵子龙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大寿当日,祭台之上……你们真要把我们的事,变成一场羞辱的祭品?”
他弯腰拾起那纸契书,指尖触到朱砂印时,心头猛地一颤。
那是诸葛家主印,盖上去,便是铁律,再无挽回余地。
可他不甘心。
“我不是背叛他。”他低声道,像是说给亓子丰听,更像是说给自己,“我去萧兰陵府,是为了查‘封魂阵’——是我母亲死前最后一句话。你说他聪明,那他为何不信我是在为真相奔波?为何不信我从未移情别恋?”
亓子丰背对着他,身影被灯笼拉得很长,投在青砖地上,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
“赵少爷,”他语气平静,“您有没有想过,少爷不是不信您,而是怕。怕您查得太深,牵出不该牵的人,惹来不该惹的祸。二十年前那一夜,封魂阵起,三十六人暴毙,唯独萧家主活了下来——而您母亲,正是阵眼祭品之一。您现在步步逼近萧府,等于在往火坑里跳。”
“所以他就用离婚来逼我退?”赵子龙怒极反笑,眼中血丝密布,“用家族的脸面来压我?用宗族的规矩来囚禁他?”
他猛地将协议书攥紧,指节发白,下一瞬,双手用力一撕——
嗤啦!
纸张裂开的声音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如裂帛,如断弦。
他又撕,再撕,一张完整的契书转眼化作碎片,随风四散,像一场苍白的雪,落满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