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就有戏班子的人来催蒋玉菡:“该你上场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快走——”
说着就不管不顾地强行把他拉走了。
袭人面色有些尴尬:“他们这行的人总说戏比天大、救场如救火。有失礼之处,请二爷别见怪……”
宝玉摇了摇头:“我能理解,只是委屈你了……”
袭人听他这样说,眼睛一酸,掉下泪来,忙又自己用帕子擦了,强笑道:“嗐!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
宝玉望着她,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当今世道,伶人属于下九流的行当,乃属贱籍。昔日,蒋玉菡为名伶的时候还免不了被忠顺王等贵族以权势欺压;如今,他们流落风尘,更是少不了会受人欺凌。
袭人如今已嫁作他人妇,宝玉没有立场和资格向她说什么。
他起身对袭人道:“我出来了这么久,他们该找我了。你们如今住在哪里?等人都散了,我再去找你们。”
“就在城西的云来客栈,距离这里不远的。”袭人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有些踌躇地道,“二爷,你可要快些来,要是再过几日,我们可能就离开此地了。”
宝玉郑重地点点头,袭人依依不舍地送他出去。
回到厅上,宝玉心里存了事,对周遭的一切都兴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