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眼远处,那视线的远处似乎矗立着一座连绵起伏看不到边的山脉,只是离云中县太远,视线看不到罢了。
而那里,便是所有匈奴人心中所有的痛。
阴山。
“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但依吾呼衍兰观之,见阴山,吾等匈奴人未尝不哭之。”
“这里可是吾等匈奴人的宝地啊!”
这时,一阵动静将愤愤不已呼衍兰从思考中惊醒,只见城墙上那汉人军官复又出现:“贵客,还请下马入城。”
“好。”
呼衍兰没有托大,十分乖巧的跃身下来,牵着这匹心爱的骏马,一边慢悠悠的跟随着引路的县卒进了城门,一边饶有兴趣的左顾右盼,兴致不错的往城中心的太守府而去。
此时的太守府中,倒是好一番热闹景象。
“袁长史,再饮一杯。”
甄厉走出席后,一手拿着耳杯,另一手则端着卮杯来到袁敞的身前,用卮杯先给袁敞倒满,然后用耳杯敬了袁敞一下,让后者有些受宠若惊。
“府君不可,不可!吾乃下吏,怎可劳烦尊长。”
“赖得子桓昨日大胜,全郡得以保存,你袁子桓当得!”
陪座在边上的还有兵曹掾张杨、甄厉的族侄甄隰、张祈等几位郡兵中的曲长和日律狼山的庶弟狼魑。
作为第一个带头投降的鲜卑人,狼魑还是得到了些许礼遇,得以陪坐在末席,除了靠近厅门有些冷之外,倒是不甚显眼。
诸人见袁敞得此礼遇,也跟着一同敬起酒来。
袁敞再三推辞,见实在推辞不了,加上昨日的鏖战之故,又在甄厉和诸人的再三热情之下,只得无奈受着,口中祝酒道。
“诸君幸饮,幸饮。”
“袁君功高,当满饮此杯!”
众人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继续开始交头接耳的喝了起来,甄厉也转回到案几之后,而袁敞得到空闲,又软软的跪坐在那里。
不是他不想拒绝,实在是此刻浑身酸痛,手脚无力,就如同一妇人般,任人摆布耳。
试问,有多少猛将能身披两层重甲,全副武装的鏖战一天,杀敌无数之后,还不休憩一番,能生龙活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