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在这种没有秩序,原始又落后的蛮荒之地生活,谁身上还没几条人命了?要是杀一个人就愧疚一次,那她快别活了。
就连老头本人都背后跟人蛐蛐过,说当初第一次看见那娘们儿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身上有一股狠劲儿,现在一看,他当初果然没说错。
这话传到元梅耳朵里的时候,她都被气笑了,当初的自己可是纯怂,跟人交流都不敢抬头,哪来的狠劲?这不纯造谣吗?想归想,她也没有跟一个糊里糊涂的老爷子犟嘴的兴趣,干脆当没听见,任对方胡几把造谣去好了。
听说老人年轻的时候卖过白糖,也经历过那一段满山罂粟,没人种粮食的饥荒年代,后来听闻猜叔说要重新卖起来,他还正经百感交集了一阵子,甚至还大老远的叫住彼时正准备出门拉货的元梅,操着一口浓重的混搭方言,在阿布叔的翻译下问她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可在上山的第一年,老人就去世了,没病没灾,寿终正寝,挺好的,没遭罪,只是有一天他睡过去,之后就没醒过来而已。
这人的一生只能用一句“命运弄人”来概括。
年轻的时候吃过苦,也让别人吃过苦,中年衰败,后来跟着猜叔也就是混口饭吃,等元梅这个矫情鬼来了达班以后,所有人的整体生活水平有所提升,他又跟着过了几年好日子,再后来,本以为要重操老本行了,可第一年上山,还没等到第一茬罂粟成熟,没吃到第一批白糖红利,人就走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现在达班的老人也有,但元梅日常接触的到的这些,也不剩几个了,她这个大姐头把原本的达班搅得鸡犬不宁,能送走的送走,能杀掉的杀掉,最后被她留在身边的,也只剩下她细狗哥了,就连阿布叔都留在了山上。
她当初是想过要把阿布叔也带走的,可对方表示自己年纪大了,还是希望留在老家,元梅就没再为难。
元梅站在房檐底下,双手叉腰仰头对着门外那个费劲扑抓孔雀的小朋友叫道:“oi~~~别玩了,过来,让妹姐抱抱。”
“妹姐~~”奔奔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甜笑着高举着双手,跌跌撞撞的朝着房檐底下挪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