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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马面等强力鬼差则负责搬运沉重的食盒,动作迅捷而小心。
一辆辆由狰狞骨兽牵引、覆盖着黑色帷幔的“幽辇”早已在宫门外集结待命。食盒被迅速分类装车,伴随着鬼差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和骨兽低沉的嘶鸣,幽辇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流光,冲入酆都城纵横交错的、弥漫着灰雾的街道,驶向地府各个角落——忘川河畔的忠魂村,十八层地狱入口处的英魂卫戍营,轮回司附近的先烈休憩所,甚至那些散落在广袤阴土之中、守护着重要地脉节点的孤寂哨岗……
生前,他们戍卫龙国;死后,他们扞卫地府!
忘川河下游,一片被特意划分出来、远离喧嚣纷扰的宁静区域。这里没有酆都城的森严殿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规划整齐、简朴却洁净的房舍。
灰白色的雾气比别处稀薄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彼岸花淡香和新生草木气息的平和味道。
这里是“忠魂村”,专门安置那些为龙国付出生命、功德深厚却又因各种原因暂不入轮回的英烈们。
村中心的小广场上,此刻却聚集了不少魂影。他们形态各异,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有的残破染血,有的相对齐整,但魂体都凝实而清正,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辉光。一个身形瘦小、穿着破旧灰色粗布军装、帽子上还缀着一颗褪色红布五角星的少年魂影,正踮着脚尖,努力想看清村口方向。
他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但眼神却有着超乎年龄的坚毅。他是小石头,湘湖(备注:以“湖”替“江”)战役中,为掩护主力部队转移而牺牲的无数小红小鬼之一。
“石头哥,别急嘛,鬼差大人说了有份,肯定少不了咱的。”旁边一个同样穿着旧军装、年纪稍长的青年魂影憨厚地笑着,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他叫柱子,牺牲在平兴关的硝烟里。
“柱子哥,你说……会是啥好吃的?”小石头舔了舔嘴唇,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孩子般的好奇和渴望,“俺……俺生前就见过地主家过年吃鱼,闻着可香了!自己……就啃过草根树皮……”
他的话让周围几个穿着不同年代军装的英烈魂影都沉默了一瞬。饥饿,是他们生前最深刻的共同记忆之一。有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那里早已没有了饥饿感,但灵魂深处,似乎还残留着那份刻骨的滋味。
“来了!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只见一辆由两头骸骨战马牵引的黑色幽辇,如同幽灵船般穿透灰雾,无声地驶入忠魂村广场。驾车的是两位面容肃穆、身着黑色差服的鬼差。幽辇停稳,其中一位鬼差跳下车辕,手中捧着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刻有龙纹和“九幽特供”字样的精致食盒,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份长长的、闪烁着微光的玉简名册。
“忠魂村,甲字区三排七号,石小刚!”鬼差的声音洪亮清晰,带着地府特有的威严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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