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小心的瞥了一眼沈全懿,见沈全懿神色不明,尚不表态,他低了低脑袋:“张公公本来是要亲自来接您的,只是临到头儿有事儿,没了法子,这才嘱咐了奴才来接您。”
寒霜有些腿软,实际上她已经许久不和宫里头的人接触了,这会儿一听这话,她有些心慌,毕竟辰太妃没有回来。
“他是你们太监的大总管,御前伺候的红人儿,本宫可不敢用的,难免你们抽时间还记得过来接本宫,这就足够好了,本宫又怎么会计较那些细枝末节?”
闻言,徐福觉着自己的眼皮儿跳了又跳,他连忙退后一步,朝着沈全懿行了大礼:“奴婢方才唐突,是在为有罪,只是望娘娘回宫再做处置,现在奴才求您和奴才走吧。”
他说完了,就是磕头。
“本宫可没生气。”沈全懿看着他,笑吟吟地说:“你这么辛苦的来了,本宫自然是要跟着人走。”
闻言,徐福的心里头松下一口气儿,方才他身上都渗了一层儿冷汗出来。
他立刻就道:“多谢娘娘体谅,就请娘娘简单收拾,和奴才走吧。”
“本宫身无一物,不用收拾,你就此带路吧。”沈全懿的语气淡漠,徐福微滞,他看了一眼沈全懿,这会儿才小心的打量了。
身上的衣裳破旧又是有火烧的痕迹又是染着血,至于发髻散乱,头上更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而脸上眼下的乌青很重。
无一不是昭示着沈全懿昨日历经的磨难。
徐福斟酌着语气:“那要不,您简单的梳洗,毕竟一会儿是要面见圣驾,如何要体面一些。”
“我是觉得本宫不够体面。”沈全懿声音拔高了一些,她忽然反问,徐福脸色一变,连声儿称不敢。
徐福将腰脊深深的弯了下去,他忙做了请的手势:“娘娘请。”
沈全懿掠过她要出门儿,却看着寒霜矗立在原地不动,沈全懿拧眉:“你不想见你的主子了。”
闻言,寒霜似回了神儿,忙的谢恩,跟了上来,只是一旁的徐福却眼神微变,不过在他张嘴的前一刻,沈全懿就一记冷眼儿甩了过去。
他又把头低了下去。
外头徐福领了人过来,大概也是猜出几分沈全懿受伤,背好了轿撵。
沈全懿被搀扶着,艰难的坐下。
路上寒霜几次张口,想要询问什么,只是她绕了一圈儿,最终是不敢说话。
她虽然不认得徐福,可是今天才了解徐福,自然也知道他是领头的。
心下又隐隐的担忧起来辰太妃,她紧紧的攥着袖子,这样的小动作,沈全懿没有察觉到,因为此刻,她在想,一会儿面对李乾,她该准备一套什么样的说辞。
这么想着,就一时失神,再回过神儿,还是徐福唤她,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瞥见院儿门口儿处像是专门儿侯着她过来的张德生。
待她从轿撵上下来,张德生也走到了跟前儿:“奴才给谕妃娘娘问安。”
沈全懿闲闲的笑了笑:“这会儿听见公公的声音可真是亲切,本来本宫以为,该是日后再也听不见公公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