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亦脸色不明,看不出来喜怒,两个小厮忙道:“回禀侯爷,他…他不肯吃啊,现在连水都不肯喝,厨房里换了好几道膳,他都不吃。”
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顾明亦额头我的青筋跳起来,他抿唇:“一会儿你们就在门上守着,无论谁来,都不能让他们进去。”
他们忙的应下来。
这屋子顾明亦是费了些心思做的,便是可用金雕玉琢也不为过。
这是他为恭书打造的金笼子。
屋里头点着淡淡的熏香,有一道细长的人影在窗前站着,顾明亦触及那影子时,忍不住屏气凝神,脚步也下意识的放轻了。
过了一会儿,顾明亦站稳了,他哼了两声儿,可是窗前的人明明听见了声音,却依旧不肯回头。
顾明亦忍不住黑了脸:“书郎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是那些饭菜不合你胃口吗?我一会儿让他们撤下去重做。”
“侯爷别为难其他人,是我自己不想吃,没胃口。”恭书终于回头,顾明亦掌控了他的一切,他身上穿着白衣,那是最难得的蜀锦料子,上面绣着两只缠绵的白鹤。
顾明亦也有一件儿。
恭书长发落下来,半遮着脸,月光倾洒,雪肤乌发,轻薄的嘴唇微微抿着,泛着淡淡的粉红,褐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顾明亦的影子。
眼下有着一圈淡淡的青色,眉间是浅浅的疲倦,这些病态的东西,衬的他更是另类的夺目。
顾明亦的视线紧紧的追随着他,恭书像是美得从月上飘下来的一般。
“就这么不想活?”
顾明亦回神儿,他扯了扯嘴角:“我那么费力的将你从牢里头救出来,你却一心只盼着死?”
恭书挑了挑眉,反问他:“难道我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能做主?侯爷应该明白我的心思,何必多此一举将我从牢里救出来。”
随后,他顿了顿,又咬着唇,轻蔑一笑:“恨不得当时就死在牢里,再不用见到侯爷。”
虽为男儿身却是独有一番娇媚动人,顾明亦低着头,眼中净是怜悯,他看着恭书,缓缓道:“你受苦了,如今算是我的不是,那地牢阴冷,你在里头住了两个月,身子大概是吃不消的。”
又叹一口气,他继续道:“二公主为了你,不吃不喝被囚禁了三个月,顾妃娘娘也生好大的气,二公主自幼千宠万宠长大的,从来没受过这样儿的苦。”
“她可是为了你,反抗起太子和顾妃,你还真是有本事,不过她如果这样折腾下去,那她的身子大抵是难熬的。”
话音刚落,恭书已经摔了两个茶盏,那双原本晶莹明澈的只藏着顾明亦的眸子,此刻满满的都是怨恨和怒火。
恭书眯了眯眼睛,他才张嘴,泪水忍不住涌出来,他道:“侯爷,我现在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我宁愿在牢里受尽千般刑法,也好过在这儿与你虚与委蛇。”
以前,恭书一哭,总是在顾明亦最尽兴的时候,因此,他看着美人落泪,是一种情趣,他也愿意怜惜。
可是现在,这些泪水,就像是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脏上,让他痛的都快要喘不过气儿来。
顾明亦没舍得动恭书,一拳砸在桌上,他咬牙道:“恭书,你为啥这么绝情?你我这么多年,你的心就变得这么快,十年相守,抵不过她与你短短的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