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疼痛瞬间从手臂蔓延至全身,可裴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汗湿的额发,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梨梨,别怕,我在这儿……我永远陪着你。”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头出来了!”
温梨浑身一颤,终于松开了牙关。
她虚弱地垂下眼睫,沾血的嘴唇轻轻碰了碰他手臂上深深的牙印,像是无声的歉意。
下一秒,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产房的寂静。
护士抱着浑身血污的婴儿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恭喜,是个健康的男孩!”
温梨的视线模糊一片,她努力想看清孩子的脸,可身体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进裴琰怀里。
裴琰紧紧搂住她,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声音哽咽,“梨梨,你做到了……你是最勇敢的。”
“还有一个!梨梨别放松,继续用力!”医生的声音像惊雷般在产房炸响。
温梨涣散的瞳孔骤然紧缩,颤抖着看向裴琰,他握紧她冰凉的手。
新一轮的宫缩比先前更加凶猛,像滔天巨浪般将温梨淹没。
她痛苦地弓起背,指甲深深掐进裴琰的皮肉。
喉咙已经嘶哑得发不出声音,只能从齿缝间溢出支离破碎的呜咽。
“不能再拖了,产妇会体力不支!”医生急促地吩咐。
裴琰猛地站起身,却被护士拦住。
他红着眼睛吼道,“她没力气了,实在不行就转剖腹产吧。”
“裴先生!现在转剖腹产风险更大!”主治医师厉声道,“请您配合!”
温梨在混沌中听到争执声,艰难地抬起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勾住裴琰的手指。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立刻跪回产床边,将脸贴在她汗湿的额头上。
“我……可以的……”她气若游丝地说,氧气面罩上凝结的水珠混着泪水滚落。
又一次宫缩来临时,温梨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裴琰的手臂再次被她狠狠咬住,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