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这雨下起来后,他夜夜无法入眠,一睡觉便是噩梦缠身,时而被雷声惊醒,日渐憔悴。
他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非活活被熬死。
他今年还不到知命之年,他还不想死!
“那人,在场诸位都不陌生,乃我朝骠骑大将军嫡长孙,韩羡!”
周举将头扬得老高,一板一眼地说。
他此话一出口,厉天灼等人都懵了。
他们千算万算,没想到太子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韩家身上。
韩羡虽是韩家孙辈唯一男丁,但死一个他对韩家并不伤什么本源。
“爱卿,此事涉及人命与天机,你可得确定好了,不能有半点闪失!”
皇帝挑了挑眉,再三嘱咐道。
他的手指一直在摩擦这龙袍上的金线,若真是要将韩羡活祭,韩家阻挠怎么办?
韩老头儿是个不信一切只信自己的老顽固了,但祭天止雨,可是造福万民的,就算他再顽固,朕也会想办法让他识时务。
“陛下明鉴,老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点欺瞒,韩家大郎君实乃天水之命。”
“不过,也许那奇石只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拿来迷惑老臣的,陛下若信不过,大可当老臣今日什么都没说过。”
周举可真是点到为止,明哲保身。
他今日这番话一出,若杀了韩羡,雨停了,他便是料事如神的活神仙。
若不准,则也怪不到他头上,自有那些民间的道士、和尚替他平息众怒。
钦天监的人不用上朝,周举说完话便行礼离开了。
再临走之前,他跟君温辞微微对了个眼神。
虽不明显,但逃不过站在他身边的君宸熠法眼。
“皇兄何时与监正大人关系这般好?”
“他临走时,还不忘对你眨眼睛,打什么暗号呢?”
君宸熠故意将此事放声说出来。
君温辞的脸色肉眼可见黑如锅底。
“九弟莫要胡言,你知道的,为兄平时并不爱交际。”
他笑着开口,像是教育弟弟的友善兄长一般,对君宸熠循循善诱。
君宸熠回他一个商业假笑,不再说话。
太子在外的人设确实如此,内向,不爱交友。
所以在夺嫡这件事上,他看似十分孤立无援,背后仅有一个手里没实权的吴家。
也真因此,之前蕴气台账本上的那些名单,才让皇帝对太子心有猜忌。
“诸爱卿都说说,祭河神一事可否可靠?”
皇帝可没空管他们兄弟拌嘴。
对他来讲,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让所有人都同意献祭韩羡。
他可不想每晚都做噩梦,睡不着觉了。
那种不睡觉的感觉太痛苦,头昏眼花的。
就算献祭后,仅有一成可能会让雨停,他也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