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看见了祁肆夜,不过她蒙着面,祁肆夜唯见她一双勾人的眼眸,见到自己也没起半分波澜。看身影,此人确是刚才在帷幕后献唱之人,但祁肆夜不确定她是否就是那位最近在翎都掀起轩然大波的洛羡雪。
女子缓步走了过来,她穿着一条蜜合银条纱裙,肌肤在衣衫下若隐若现,白皙如雪,娇嫩如玉。身材也被勾勒得濯而不妖,比起刚才的剪影更勾魂摄魄。最动人的还是她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祁肆夜,看不出她半分心境,不悲不喜,无忧无欢,但却总是让人移不开眼。
祁肆夜本以为自己心志异常坚定,特别是对男女之事,他向来无欲无求,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女子,无论是美艳还是清冷,孤傲还是娇柔,都比不上他的沈凌烟。凌烟死后,他的眼和心一直都紧闭着,看不见,也无人可以走进来。
但此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暖流暗涌,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自己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女子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已经走到了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她半蹲向祁肆夜行了一个带着一丝风尘味道的礼。“参见永王殿下。”这声音一听便是刚才献唱之人。祁肆夜拼命说服自己,一定是飞魂香的作用,让自己今夜如此失常。
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和血气的乱窜,尽量表面保持冷静和镇定,轻抬手,示意女子起身。但他不知自己脸色已染上三分绯红,还好光线较暗,女子也没有太注意。
“你如何知道我是谁?”虽刚有些失态,但祁肆夜毕竟是这么多年从皇室最底层一路摸爬滚打到了如今的地位,习惯了沉着处理刀光剑影中的生死攸关,这份理智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所以今夜的这点小插曲,他都不用耗费额外心思就能妥善处理。
他一句话就把问题抛给了对方,而将内心想问的深藏不露。他要见招拆招,而绝不先暴露自己的软肋。
“殿下身着华贵,气度不凡,在翎都还能用龙纹服饰的,就只有锦王和永王殿下。而我虽没见过锦王殿下,但她在风月之所的传闻都能写出好几本话本了吧。而我眼前之人,浑身上下的凛然正气,与风月之所的氛围格格不入,必然不是锦王,那就只能是永王殿下了。”
羡雪近日见了几位故人,却没想到这六年来变化最小的竟是这位永王殿下。祁辰昱变得沉稳严肃,不苟言笑,祁霁华变得越发纨绔花心,不堪入目。而祁肆夜倒是一如既往地阴狠毒辣,狡诈诡谲。他着一身玄衣,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加阴森凉华,但身材挺拔,英姿卓越,一双眼清冷正气,倒是像要将这无边黑暗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