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祎温热的掌心紧贴我后颈,那热度如炙焰,烧得肌肤发烫。他指尖细微的颤动,与通风管道中传来的黏腻、湿滑异响,形成一种诡异的共振。那声响,恰似无数软体动物在管道中扭曲游动,听得人头皮阵阵发麻。
就在此时,十二声尖锐如幽灵悲号的汽笛声,猛地穿透冰冷的钢板传了进来。那声音,仿佛裹挟着无尽哀怨与诅咒,在空气中久久盘旋回荡。
刹那间,我忆起昨夜龚宇澄工具箱底部那枚铜戒指,1943年的蚀刻,如烙铁般在视网膜上灼出焦痕。这四个数字,在脑海中不断放大,好似恶魔的眼睛,阴森地注视着我。
紧接着,脚步声在距我们三米处骤然停住。这戛然而止的声响,宛如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头。
与此同时,幽绿的磷光从露的发卡上缓缓漫溢开来。那光芒幽森而诡异,映照出对面舱壁上斑驳的锈迹。这些锈迹,犹如老人脸上的皱纹,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神秘。
一股腥咸的潮气,如冰冷的蛇般,顺着裤脚悄然攀爬而上,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我瞥见莫辰祎喉结滑动时牵动的阴影,在幽绿磷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只见他反手迅速弹出瑞士军刀,利刃在微光中闪烁着冰冷寒光,那动作仿佛一帧慢镜头,清晰而又惊悚。
“是鲸鱼骸骨在共振吧?”霜冷不丁从人群里探出半张脸,她那猩红的美甲,如血色刀片般划过钢板,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听说这艘船是用二战沉船的钢材熔铸的,你们听这脚步声——”她猛地拍打墙壁,金属的嗡鸣声如炸雷般响起,惊得露尖叫着蜷缩成一团。那尖叫声在狭窄空间里疯狂回荡,仿佛要将人的耳膜生生刺穿。
维修日志的残页被风卷着,匆匆掠过脚边。那风,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某张泛黄纸页上“螺旋桨卡入人骨”的字迹一闪而过,这字迹,好似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我的心脏。
就在这时,雪从暗处踱步而出。他皮鞋跟敲击钢板的节奏,与那幽灵般的脚步完美重叠,每一声敲击,都仿佛敲在我的心上。他米色风衣的下摆,还沾着轮机舱的油污,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两指夹着镀金打火机,点燃香烟。那火光在黑暗中闪烁,映出通风口垂落的半截海藻。海藻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腐臭气味。
“钟小姐还在玩侦探游戏?专业的事应该交给……”
我看着他虚伪的笑容,心中怒火中烧,深吸一口气,打断他:“比如把1943年的婚戒塞进维修工的工具箱?”我能感觉到,莫辰祎抵在我后背的掌心骤然收紧,那力量,仿佛在给我注入勇气。
此刻,我心中暗自思索,这枚戒指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雪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