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都千年难遇的大雪过后,草地的雪已经化得只剩零星露水。
寒风呼啸扫过齐信宴的耳畔,不过感受不到寒冷的他一早就热情洋溢地在辽阔的马场挑选最优良的亡灵战马,喂食给它们枯草,亲切地抚摸,小声地对其说话,像把它们看作了自己的孩童,实际不过是为配备他新打造好的全黄金车厢。
“你说…大衮尘烬了?”齐信宴轻抚战马鬃毛的手顿住了,他无奈地哼出一气,“朽魔真是不留情面啊。”
身边的亲兵附耳回应,齐信宴一时用力拽住了马匹的缰绳,蹄声不安,嘶鸣连连。
“行,行啊,造鬼不敌,地狱杀穿,大衮尘烬,莘纶失踪…”齐信宴的好心情全被破坏。
他沉默无言地将身前的马领出马厩,拍拍马鞍,利落地骑上:“我可不想再被掰掉一颗牙了,关键是,不能是红牙。”
径直前往那座哥特大殿,只有黑白灰的配色,没有色彩的玻璃不透一丝建筑内的陈设,是一面单面镜,映出了齐信宴赶来时忧虑的愁容,下马时佯装平和镇定的模样。
乌鸦在齐信宴头顶吵吵闹闹,盘旋着,像在观望打量一盘腐肉。
进入鸦雀府邸后,齐信宴握着手里装着暗红酒液的高脚杯,陷入沉思地望着窗外与他对视的渡鸦,它们啄着窗玻璃,无时无刻都刷着存在感。
直到对面沙发上栽进去一个人,齐信宴扭头看去,孟帝元像是宿醉了一整晚,衣衫不整,不修边幅地疲惫又迷糊地倒在那沙发上面见客人。
“喂,你搞什么鬼?”实话说,齐信宴千年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有屁快放。”孟帝元头埋在沙发缝里,下颌动了动,直率地说出四个字。
见此状也懒得寒暄礼貌了,齐信宴干了手里的红酒,啪一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你把边境里新出现的混沌大鬼私自带走了,就藏在你的府邸,对吧?”
孟帝元没说话。
“你这是明摆着站在了魔女那边,万一我俘虏的那帮魔女们为了她搞起义了呢?你留着她干什么!你说不清楚,我只能上报死神,你也会迎接一次审判了。”齐信宴严肃说道。
孟帝元依旧没说话。
齐信宴翻了个白眼,挑衅道:“你也知道,我立功无数,就算上次我的审判,红牙判决过半,我也一样有办法免除刑罚。
你嘛,作为存在感最低的摄政死神,祭都子民这几千年来都还在好奇着探究你的身世呢,你是干嘛的,从哪来,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到现在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