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机械地应付了几句，挂断电话时，手心里全是冷汗。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张金平颓然坐回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盯着墙上"为人民服务"的标语，眼前却浮现出自己这些年在基层摸爬滚打的日日夜夜。
"叮铃铃——"。
电话再次响起，张金平木然地盯着那个黑色的话机，任由它响了七八声才勉强伸手。
"喂，我是张金平"，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金平啊，怎么，心情不好？"。
刘贵亮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让张金平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部长，是您啊！"。
张金平急忙调整语气："哪能啊，刚才有点事..."。
刘贵亮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他太了解这个老部下的性子了。
"都得到消息了吧？是不是心里有点责怪李县长没推荐你？"。
张金平握紧话筒，指节发白："别人跟我说了，部长。”
“您放心，我心里有准备，是我还不够优秀，不怪李县长。"
"你能这样想就好。"
刘贵亮的声音温和下来："李县长让我转告你，好好工作，不要多想。"
张金平苦笑着应声，却听见刘贵亮话锋一转："不过，李县还让我告诉你，何副县长的位置他是留给你的。"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进张金平的脑海。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部长，这...这是真的？"，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电话那头传来刘贵亮的笑声："李县长说，以你的才能，去干统战部长是屈才了。”
“副县长这个务实的岗位，更能发挥你的优势。"
张金平感觉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来，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他弯腰扶起椅子，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金平啊"。
刘贵亮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副县长不是常委，但实权更大，更容易出成绩。”
“有时候退一步，反而海阔天空。”
“你要明白李县长的良苦用心啊。"
"我明白，部长！"，张金平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洪亮。
"麻烦您转告李县长，我一定用心工作，绝不辜负他的信任！也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栽培！"。
"这话啊，你还是当面对李县长说吧。"
刘贵亮笑着说道："你不是要给我饯行吗？”。
“就明天晚上吧，安排个地方，叫上几个老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