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将那东西从床底抽了出来,赫然是一只四四方方的铁盒,上头沾了不少铁锈,看起来年岁已长,倒是没什么特殊的。
“山上刚刚发生过火灾,很危险,您尽量还是别靠近宅子为好。”
“哎、哎,我知道,我知道。”李伯连连点头,“少爷也是来找东西的?”
“……”谢灼今沉默了一下,“算是吧,有点事情要查。李伯,你刚刚一路过来,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哎呦,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奇怪事儿……”
谢灼今闻言点了点头,像是默认了他这番话,没有多说什么,将视线又移向李伯手中的铁箱。
“……您这箱子里面是什么?”他意有所指地问。
李伯当即理解了他的意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钥匙,当着谢灼今的面将那箱子打开了。
“是我年轻那会儿留下来的老东西了,一些照片、摆件什么的。”他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您看看,要是我不方便带走……”
谢灼今也没客气,将手电筒夹在腋下,直接专业地在铁盒中翻了起来。他一一检查过那些看起来像是小孩玩具的塑料制品,接着翻起了那些未被装裱、零零散散的相片。
照片大多已经泛黄,背后写着的日期最晚也是十几年前了,照得大多都是这宅子里面的人和景。
谢灼今被谢兴朝收养之后,有极短一段时间也曾经是住在这里的。尽管很多人已经消失在记忆之中,但仍然对照片上那些正在工作、聊天的佣人们感到熟悉。他垂眼翻了一会儿,最终停留在了其中一张上。
那张照片上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孩子,相片糊得基本已经看不清五官,但从衣着判断,不难猜测是谢家人。夏日光景,他却裹得严严实实地坐在院子里,也不跑去玩,一副病恹恹的腔调。
谢灼今不记得谢家有这样的人,直接问道:“这是谁?”
“哎,这脸太糊了,您都认不出了。这是小少爷啊。”
谢如晦?
他小时候是这样的?
那那个从小壮得和一头牛一样,整天不是打架就是打架,现在直接半死不活躺病床上的又是谁?
谢灼今总觉得,自己似乎被瞒了很多事,以至于自己的认知和真相产生了绝对的偏差——而这些事却恰好都与今时今刻发生的一切有所关联。
他检查剩下的东西,确认没什么异常,便嘱咐李伯尽快下山,别在这里逗留。他则是提着手电筒,继续往宅子深处走去。
内院被烧得最为严重,连最基本的房屋结构也无法维持。手电筒的光斑在废墟中转来转去,他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也不知道翻了多久,还真给他翻出点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