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十二岁时跟着父亲做系统维护的地方，记忆里的锈红色金属墙，墙角永远在滴水的冷凝管，还有父亲蹲在控制台前，用扳手敲着他脑袋说"真正的漏洞，藏在规则的裂缝里"。
"我去探路。"汤少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般钉进空气里。
阎姬的机械手指骤然收紧，发梢的银簪亮起危险的红光："主人——"
"需要活的情报。"汤少抬手按住她手背，义体接口处的电流轻轻跳跃，"邪影的巡逻队认脸，但认不出义体改装超过70%的流浪者。"他扯下领口的银质领扣，那是阎姬亲手做的，"你和星耀留在这，研究金属板的时间参数。"
深夜的赛博区像头吞了太多霓虹的巨兽。
汤少裹着满是油渍的破披风，混在拾荒者队伍里穿过电子闸门。
他的义体皮肤表面覆盖着仿人类的皱纹，左眼戴着廉价的遮光片——这是三天前在黑市买的伪装套装，连热成像仪都只能扫出普通人类的体温。
巡逻队的机械犬从他脚边经过时，他闻到了熟悉的焦糊味。
那是邪影特供的能源液，掺杂着非法的量子燃料。
记忆突然翻涌：十七岁那年，他的帮派被屠夜，满仓库的机械义肢还在冒这种焦糊味，而带头的杀手颈后，就纹着邪影的黑焰标志。
"主脑升级计划必须在月蚀前完成。"
"未来之城的坐标要是再解不开，大人会把我们的脑子做成电池。"
两个穿黑甲的邪影杂兵从转角处走来，他们的机械臂接口渗出绿色液体——那是劣质义体润滑剂的特征。
汤少的义体耳自动过滤掉环境噪音，精准捕捉到对话。
他低头翻着垃圾桶，指尖在袖口的微型记录仪上快速敲击，将"月蚀主脑升级未来之城坐标"几个关键词刻进芯片。
"喂！"
机械犬的鼻吻突然抵住他后腰。
汤少的心脏在义体胸腔里平稳跳动，那是经过特殊改造的仿生心脏，能模拟人类在恐惧时的加速频率。
他抬起布满机械疤痕的脸，露出讨好的笑："兄弟，我就捡个废零件换点能量块..."
杂兵的枪管顶在他额头上："最近查得严，所有流浪者都要报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