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错了。”鹅蛋脸小姑娘皱着小脸,眼神明显带着困惑。
“唉!”王小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认错,小嘴一张,就说出来了,你呀......也被奴役惯了。”
“公子。”高个妇人行了个蹲礼,说话带着明显的西府腔,“俺们一家子的命,是小姐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没家没业,就剩一条命了。 俺们也不管公子您说啥,这儿就是俺们的家,长工也好,奴仆也好,您觉得咋样好,俺们都听您的,就是别再撵俺们走了。
这世道,没个依靠,活命可难呀!
丫头,快给公子跪下,求公子给咱家条活路。” 妇人言辞粗糙,显得有些粗鲁,却是不遮不掩的直白。说出了一家人生存的艰难,卑微的愿望不过是想活下去。没有修辞,朴素的言语,饱含情绪,反而是最为煽情。
许敬祖趁机在女儿儿子背上推了把,拉着妻子一家人跟着也跪了下去,声泪俱下,“没有公子救治,许敬祖此时早已身死,妻儿也难以活命。 您撵我们走,.......”
苏密微微挑眉,高晋私下找许敬祖谈过,想要笼络许敬祖投靠高氏,他也有心为苏家招揽许敬祖。这人有才学,更难得的是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果决。之所以没有当面表明招揽之意,是在等王家表态,王家一旦表示不知情,也不认可苏家兄妹搞出的卖身为奴,苏密就要全力争取将许敬祖收入苏家。 在这件事上苏密有十足的信心战胜高晋,因为许敬祖是个读了书的秦人,天然对六镇存有敌意,反而和秦人望族亲切。 事情的演变正如他的推测,只是......此时看来,许敬祖是坚定不移的抱死了王家不放手。
王小石斜望着苏密,翻了个白眼。苏密眼帘半垂,假做不知,他来王家本是带着使命,此时却是无从说起了。
鹅蛋脸小姑娘还在使劲的皱着小脸,紧锁着眉头,咀嚼着那句‘你呀......也被奴役惯了!’,黝黑少女伸手揽着她,以行动表达着安慰。
夜空深沉如墨,隐约有涛声轰然声。雨落如注,打在院中的木棚顶上,敲打出密集的‘嗒嗒’声。
木箱有节奏的扑打扑打声,伴着单调的打铁声,炉火的火焰光芒一明一暗。蹲在父亲身畔的小男孩站起身,望向屋内,母亲和姐姐跪伏在地,男孩眼底现出迷茫,他看了眼父亲,父亲端着不动,拉着风箱,悄然摇了摇头。